⊙记者 朱文彬 ○编辑 孙忠

  与“热钱”绕不开的话题自然是地下钱庄。地下钱庄神秘么？只要经过拱北口岸的人就会知道，这里的地下钱庄正如集市一样。

  摊位一家挨一家

  在拱北口岸地下商场一层，如棋盘一样排列着几十家“某某行”、“某某商行”的小摊位，面积只有3至5个平方米，或卖饮料，或卖香烟，但他们都有不可或缺的装备：一张台桌、一两只计算器、一台点钞机、两个人。面对络绎不绝的人群，他们舞着手中的计算器不时地招呼，但他们不是推销自己的商品，而是招揽路人来兑换货币。

  这已成为新晋国内最大出入境口岸的拱北口岸的一大特色。甚至被当地津津乐道——“这里就是珠海有名的地下钱庄聚集地。”几年前，深圳罗湖口岸也活跃着数量众多的这样的地下钱庄。

  几乎所有的摊位上，都在计算器的背面粘有“港币”、“签证”等字样，也有的标有“收荷花钞”、“龙钞”（即澳门回归纪念币）的，在他们背后及侧面均有摄像头。然而，他们均缺少一样致命的东西——经营货币兑换业务的执照或证件。

  “老板，要换钱么？”摊位的人员争相热情地招呼着来往的路人，手上的计算器已敲出一列数字，“这个价行不行？不行你再看这个？行不？”他们速度极快地又敲上另一列数字。数字即是兑换的价码。

  “这是什么意思？”记者指着计算器上显示的数字0.806向摊主问道。

  “就是港币换人民币的价格，你要换多少？”摊主察言观色，看出记者像是要出境兑换港币的人。

  “那人民币换港币呢？”摊主在计算器敲出122，又问“要换多少？”见记者有点迟疑，摊主又敲出了123，“怎么样？”

  经计算，若拿1000元人民币先换成港币，然后再换回人民币，最终可得到1000×1.22×0.806=983.32元，损失16.68元，这当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利润。

  记者观察到，在这些摊位上兑换最多的是港币换人民币，数额从几百港币到数万港币都有，以1万港币到3万港币居多。摊位人员的工作速度也相当惊人，如兑换1万港币，从用计算器标价，到算出结果，核算、点钞，换钞、核算，时间差不多半分钟即可，专业水平丝毫不亚于银行的资深柜员。

  “他们快是快，但要担心做手脚。”有人提醒记者，尤其是数额较大时，只要稍不留神，一些摊位会快速地算好，但金额会少。

  兑价弹性相当大

  千万不要认为他们只有兑换几千、几万的能力，他们甚至可以有渠道帮忙将境外大额资金转入境内。

  一家商行的老板告诉记者，可以通过两边操作，一边安排人在澳门交给他们在澳门的人港币，一边在境内兑换人民币，很快就能到账，十分钟左右就行。至于数额方面，“多少都吃得消！”

  这位老板很有兴致，“肯定比你在银行兑换划算得多，”若数额较大，可以给0.8068的报价，“当然你也可以刷卡，请放心，我们保证诚信。”

  据了解，这些摊位给出的兑价弹性相当大，港币换人民币可在0.806至0.807左右，人民币换港币可在120至130左右。

  随着近期人民币升值，类似的业务也开始增多起来。当地一位了解该业务的人士还称，年底不少企业需要进行结账，相关业务还会增多，“年底会很忙”。

  与这些便利店相比，正规的外币兑换点则冷清得多。当日，记者在交通银行授权外币兑换机构——新富伦外币兑换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的港币报价为“买入价0.79770，卖出价0.8071”。不过，该兑换点却几乎无人问津，里面的工作人员甚至不在岗位上。另一家名为欧亚兑换的机构，虽然打着巨幅印有“国家外汇管理局批准外汇兑换机构”，但前去兑换的人也不多见，去银行进行兑换的更为少见。

  据外汇管理的特殊规定，居民兑换外币须到国家外汇管理局批准从事外汇兑换的银行或指定外汇兑换点，否则都属于非法换取外汇行为。

  “在这兑换实惠又方便，不用跑那么远去银行排队，还不受金额限制。”刚兑换完的一位先生告诉记者。但这并不能构成不取缔这些地下钱庄的原因。

  记者了解到，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专人用深色的袋子将包好的人民币或港币送到摊位上来，每次大约20万人民币或港币，摊主再给他们相应的港币或人民币。而这些提来的钱显然是从银行取出的，捆扎的包装条上盖有银行的印章。

  去年12月，拱北口岸出入境人数超过9000万人，正式超越罗湖口岸成为国内第一大通关口岸，预计今年通关的人数可达1亿人。当然，加之澳门的博彩经济以及旅游购物优惠等特殊因素，通过这些地下钱庄进行的货币兑换数字难以预计。

  即便如此，跟踪研究热钱的专家黎友焕说，对热钱分散地来说，拱北口岸始终无法替代罗湖口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