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健

  假如从2003年算起，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这一轮行情，已经持续近十年了。尽管十年间有大涨也有回调，但“长牛”趋势基本未变。即使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冲击之下，也出人意料地迅速复苏、强劲反弹。2013年将延续2012年的市场调整趋势，对于投资者或藏家而言，今年正处于一个可以抄底的时间区间。

  谁在助推“长牛”行情

  深究起来，中国艺术品市场近十年来的这波“长牛”行情，之所以能够持续这么久，最重要的推力是人民币的流动性过剩。因此，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屡创新高实际上是个典型的因为流动性过剩所推动的艺术资产重估过程：资金要找出路，要流向回报率高的地方。这其实是个简单易懂的货币经济现象。同股市和房市相比，艺术品市场的政策风险最小，监管力度最弱。同样数量的资本，在金融市场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在艺术品市场上则足以兴风作浪。

  总的来看，艺术品市场的这波“长牛”行情的前大半段是因流动性过剩而导致的包括股票、房产和艺术品在内的各类资产重估的具体表现之一，后小半段则是在股市低迷和房市调控之下“被凸显”出来的一个可以容纳货币的“池子”。但问题是，越往后走，维持牛市的难度就越大。因为几乎所有门类的艺术品价格都在屡创新高。所谓“水涨船高”，水得源源不断流进艺术品市场这个“池子”才能保持这种涨势。这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维持艺术品“牛市”的成本将越来越高。而回调在所难免。

  今年“抄底”区间已现

  即使去年艺术品市场大幅回调，拍卖交易总额遭遇腰斩，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未来依然前景广阔。因为古今中外，艺术品价格都是经济增长的函数。从长期来看，随着经济发展和通货膨胀，具有稀缺性的珍贵艺术品总是不断升值的。就短期而言，很多人在判断艺术品市场景气程度时，往往将目光聚焦于总成交额指标和“天价”拍品的单价。但在笔者看来，更应该重点关注的是成交率指标，这是反映艺术品市场“人气”的最直观指标。所以，只要这个指标在真正变大，就意味着市场在回暖。为什么总成交额指标和“天价”拍品单价指标不可靠呢？因为艺术品是不易“变质”的商品，假如不是事出有因，成熟的卖家不大会急于套现。因此，艺术品市场的所谓回调很多时候其实只是“虚跌”，有“价”无“市”。总成交额是下降了，但原因可能是卖家根本无意出货，或者是保留价定得太高。市场上没有好东西露面，怎么会有“天价”拍品？如何会有高成交额？事实上，即使在2012年的中国艺术品市场回调期，一些中低价位艺术品的成交状况还是非常好的。只要是好东西，跌下来总有懂行的藏家接盘，这是来自收藏界的“刚需”。

  2009年初，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笔者提出了艺术品市场底部的“区间论”，认为艺术品市场的“底”不是一个“点”，而是一个“区间”。因此，假如有意在艺术品市场上“抄底”的话，就不能一直坐等所谓的价格最低点出现，而应该时刻关注有没有好的艺术品现身市场，价格是否合适。因为当市场行情过于低迷的时候，如果不是由于特殊原因的话，卖家根本不会出货，买家也很难以低价买到“好东西”。现在，笔者再一次郑重提醒收藏者和投资者，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这一轮回调是值得随时关注和及时把握的又一次买入良机。有潮起，就有潮落。退潮是为了下一轮的涨潮，这是自然规律，也是经济规律。

  （作者系资深艺术经济学家，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