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锐

  每天多达3亿多元的赢利进账，依然没能阻挡住中国移动利润指标显著萎缩的脚步。近日发布的年报显示，2013年中移动纯利1217亿元，同比下降5.9%，相对于净利同比分别增长46.7%和17.4%的中国联通与中国电信而言，的确有点挂不住脸面，这是中移动成立14年来首次交出利润同比为负的成绩单。而若没有投资浦发银行所产生的183亿元利息收入，中移动2012年主营业务利润就倒退0.5%。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两年，恰是微信、viber等即时通讯工具越过通信围墙向用户提供OTT(Over The Top)类服务的推广活跃期，对中移动语音、短彩信所形成的替代效应非常显著。2013年中移动通信主营业务收入中，语音业务收入下降3.4%，首次负增长，短彩信同比增幅为-6.5%，连续三年下行。

  争夺3G市场是过去一年三大通信运营商开打得最激烈战役，结果，中国电信移动3G用户达到1.03亿户，同比增长49.3%；中国联通3G用户达到1.23亿户，同比增长60.4%，中国移动3G用户1.92亿户，同比增长118%。虽然无论从绝对用户增长数还是增长比来看，中移动都跑在了前面，但中移动一家独大的格局正在被改写，三家运营商的发展态势渐次进入均衡、中移动所面临的同行业竞争所造成的收入增长放缓趋势日渐明朗。

  为争夺3G用户，中移动自前年起就在上海、杭州、南京、广州、深圳、厦门等19个城市规模试验TD-LTE，因此，迄今中移动所建基站总数已达140万个，去年一年新增光缆86万公里，达到600万公里。在3G移动终端，尽管中移动去年对每台TD手机的平均补贴费用下降了10%，但补贴总额仍增长11%，达263亿。这样概算下来，中移动2013年资本开支高达1849亿，比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两家的总投入还多出209亿元。成本叠加对利润的侵蚀不言而喻。

  不能不让中国移动揪心的是，利润一旦出现拐点，要想在短期内进行扭转型修复并非易事，今年利润仍将保持继续下行的趋势，而且降幅将超过2013年。按瑞银的最新研究报告，中移动的自有现金流在2012年逾1000亿，但2013年仅剩400亿，今年很有可能为零，甚至负数。因此，中移动所面对的艰难挑战才刚刚开始。不仅微信，阿里的“来往”、网易的“易信”等即时免费工具也会毫不客气地蚕食中移动的语音短信阵地。

  去年底工信部向三家运营商颁发了4G执照，中移动获得了比联通和电信总和多出50MHz的频谱资源，此举无疑令中移动面对4G空间摩拳擦掌。据悉，除了将TD-LTE规模试验扩展到到另外16个城市外，中移动在今年会将4G基站数由30万扩展到50万个，基本实现全国城市及县城城区、重点乡镇的连续覆盖，同时建成全球最大的4G网。另外，中国移动计划今年投入到4G终端的补贴为340亿元，同比大幅增加。匡算下来，基建、营销及补贴成本共计将增加750亿元投入，今年资本总开支将达到2252亿，同比增长22%。2014年利润再次萎缩已无悬念。

  新的市场带来新的竞争。中国联通日前宣布启动4G业务商用，首批覆盖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等25个城市，主要采用4G/3G一体化策略，运用“4G+42M”融合方式，预计年底覆盖300个城市，资费方面，联通声称将进一步降低门槛，并首次推出了千元4G智能手机产品。另外，中国电信正积极申请LTE FDD经营许可，将通过混合组网搭建移动网络，统筹4G和3G发展，并将于今年在100个城市推出4G商用服务。

  平心而论，中国移动4G网络布局已有近两年，加上大于前者的频谱资源规模，单纯的4G概念比拼，移动确实拥有一定优势。中国移动目前用户达7.75亿户，但4G用户只有134万户，用户扩充空间十分巨大。据此，中移动计划今年销售终端超过2亿部，其中4G终端1亿部，且1亿部4G手机预计将转化4G用户约5000万户。但是，依靠补贴而获得更多终端用户的效应可能并不会如同想象的那么大。尽管去年中移动用于TD手机的补贴同比增长了11%，但通过补贴销售的手机终端占总销售额的比例只有31%，比上一年下降了将近70%，这反映了客户对手机补贴的依赖程度在下降。因此，中移动今年能否实现4G用户的新增目标真的很难说。

  按董事长奚国华的解释，中移动未来将实现从话音经营为主向流量经营为主的战略转型，为此，中移动前不久宣布启动将微信功能包容在内的“融合通讯”，计划到明年上半年在全国范围内实现融合通信商用。另外，将降低客户4G使用门槛，降低4G资费。的确，由于用户投入到4G空间上的时间呈现出碎片化，他们往往以“使用时间”审视4G资费，即同样的时间内只有价钱维持基本不变，用户才肯买单。以此观之，如果中移动能通过降低用户成本达到增强用户体验的效果，进而获取更多流量，说不定又找到了一条可变现的新通道。

  （作者系中国市场学会理事、经济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