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互变，二二成偶

  ——市场博弈的不对称之六十二

  □孙 涤

  “伏羲先天圆图”和“伏羲先天方图”能相互转换，关系显得相当清晰。回过来看道理似乎浅显，然而揭示它的过程，笔者却经历了数十年辛劳探索。

  接着上期的解说，为方便读者，笔者下载了邵雍的“伏羲先天六十四卦方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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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图中，把乾卦和坤卦用直线连起来，并用直线连接泰卦和否卦，两条直线交点就是圆图的圆心，也是方圆图的中心，因为方图里的四个顶角，坤卦和乾卦的连线（称为主轴线）和泰卦与否卦的连线（称为辅轴线）也相交于图的中心。很容易发现，通过中心直线连接圆图的两个卦，只有八对仍是周易里的对卦，就是上期提请大家注意的乾卦和坤卦、颐卦和大过、离卦和坎卦、中孚和小过；以及泰卦和否卦、随卦和蛊卦、渐卦和归妹、既济和未济。前四对卦和后四对卦里面，前卦和后卦在卦体结构的关系上大不相同。

  在后四对卦里，前卦泰■就好比从底层爬上六楼，从六楼走下底层就成了后卦否■ 。直观看圆图，从圆心往外看是前卦泰的卦象■，从外往圆心看就成了后卦否的卦象■ 。既济卦和未济卦的关系也一样，从圆心往外看是前卦既济的卦象■，从外往圆心看就是后卦未济的■。其他两对卦——前卦随和后卦蛊、前卦渐和后卦归妹，卦体结构的关系也同样。

  然而在前四对卦里，前卦乾■无论从底层爬上六楼还是从六楼走下底层，都是乾卦，无法变成它的后卦坤■。其余三对卦亦复如此。显然，这四对卦的卦象是上下对称的，无法通过“覆”而只能靠“变”成对——通过相同爻位上的阴阳互变来构成对卦。例如，后卦大过? 的每一爻都变成对立面——阴变阳或阳变阴，就成为其前卦颐的卦象■。

  唐朝的孔颖达是易经的大学问家，他的名言“二二相偶，非覆即变”，说的是成对的卦象不是靠‘覆’——爬上去爬下来，就是靠‘变’——阴阳彼此否定，来构成的。后四对8个卦——泰卦和否卦、随卦和蛊卦、渐卦和归妹、既济和未济，无论按“覆”还是按“变”的原则，构成的对卦都是同样的。其余的56卦，‘覆’和‘变’所产生的28对卦都不同。上面已讨论，乾卦和坤卦、颐卦和大过、离卦和坎卦、中孚和小过这前四对卦，无法通过“覆”而只能靠“变”来构成。余下的24对卦则大不相同。

  例如，周易里屯卦■和蒙卦■，是按“覆”的原则构成对卦的；若是按照“变”的原则，屯卦应当同鼎卦■构成对卦，而蒙卦则同革卦? 成对，而革和鼎在周易里面原是一对。

  在伏羲圆图里，按“变”的原则成对的32对卦，无不是对称排列的，即每对卦的前卦和后卦的连线都通过中心（圆心）。这是邵雍汇总出的方圆图带来的一个伟大突破，从伏羲先天圆图顺势就能推衍成伏羲先天方图。

  圆图的左半圈，自复卦至乾卦，32卦从左到右排成了方图里的5-8行；而圆图的右半圈，自姤卦至坤卦，余下的32卦从右到左排成了方图里的4-1行。方图的4-1行的排序（从右到左）与5-8行的排序（从左到右）相逆，暗含着阴仪32卦和阳仪32卦是相逆的基本道理。

  构成对卦的“变”的原则，也蕴含着易卦所象征的万物万象无不朝着“自我否定”的方向演化的基本道理。在邵雍的方图里，每对卦的前卦和后卦都相对于方圆图的中心成对称，不但乾与坤、泰与否，而且师与同人、复于姤、屯与鼎、大壮与观、益与恒、损与咸…… 任何一个前卦，你轻易就能找到与其对称的后卦。比如，艮卦和兑卦在方图里的对称关系，在圆图里两者的连线准通过中心，等等。看对卦的卦体结构，两者在同爻位一定是阴阳互变，亦即“自我否定”的。

  从上面的分析， “伏羲先天圆图”和“伏羲先天方图”能相互转换，关系显得相当清晰。回过来看道理似乎浅显，然而揭示它的过程，笔者却经历了数十年辛劳探索。

  接下来要探讨的，是邵雍怎样“变圆为方”和“变方为圆”，从而构成他的先天圆图和方图，以及如何构成对卦和排列卦序的。邵雍总结出的方圆图来带来的问题仍旧非常具有挑战性，我将适时逐一提出解答。

  首先，哪个卦是64卦的首卦，哪个是尾卦？这个问题的界定导致了易经各派学说的分野。易经三大体系，连山易、归藏易、周易对此的解说迥然相异，其他的假说则更莫衷一是。从上面的圆图排列方式来看，可有多种解释。从顺时针方向看，复卦是阳仪32卦之首，经过夬卦直至阳仪的尾卦乾卦（左半圈）；姤卦是阴仪32卦之首，经过剥卦直至阴仪的尾卦坤卦（右半圈）。也可以从逆时针方向，坤卦是阴仪32卦之首，经过直至阴仪的尾卦姤卦（右半圈）；乾卦是阳仪32卦之首，直至阳仪的尾卦复卦（左半圈）。等而下之，你也不妨认为，若顺时针排列，坤卦为阳仪首卦直至阳仪之尾的夬卦，乾卦为阴仪首卦直至阴仪之尾的剥卦；或按逆时针排列，可以坤卦为阴仪的首卦，直至阴仪之尾的姤卦，而以乾卦为阳仪之首卦，直至阳仪之尾的复卦…… 究竟如何来定夺？

  再如，屯卦和蒙卦以“覆”的原则成对，在周易里屯卦是第3卦而蒙卦是第4卦，理由是什么？如果按“变”屯卦与鼎卦成对，蒙卦与革卦成对，彼此的卦序又将怎样确定？

  依笔者见解，须从深入解析方图的结构来着手。我倾向于相信，邵雍依象数解经的传承，是从方图推出圆图的，方图乃圆图的源头。因此，方图的八行八列结构，行和列的顺序构成，是为关键。

  （作者系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堤）商学院教授，美国华裔教授学者协会（南加州）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