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功胜：CBS并非中国版QE 将进一步完善永续债政策框架
⊙记者 李丹丹 ○编辑 陈羽
自去年12月下旬在金融委办公室召开的专题会议上被首次提出，银行发行永续债就受到市场广泛关注。1月25日，中国银行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成功发行400亿元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首单永续债落地，为后续商业银行补充资本开了一个好头。
但是对于永续债，市场仍有不同声音。在19日举行的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人民银行副行长、外汇局局长潘功胜和人民银行、银保监会有关负责人就相关问题进行了释疑解惑。会上传递出这样的信息：不少商业银行对发行永续债兴趣很大，已在走内部程序。下一步，人民银行将会同有关部门进一步完善永续债的政策框架，继续推动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包括探索发行转股条款的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财税部门将明确永续债的税收处理。
发行永续债“一箭双雕”
商业银行外源性的资本补充工具包括在资本市场上市融资、增资扩股，以及发行优先股、可转债、二级资本债、永续债等。
为何此次力推永续债？潘功胜介绍，一方面，我国银行业资本比较充裕，结构上主要是以核心一级资本为主，占比接近80%。但是我国银行业其他一级资本充足率只有0.6%，低于国际上一些大型银行。这种资本结构好处是资本质量很高，但也需要进一步优化。
近年来，部分银行面临资本约束，加上监管标准趋严，以及一些影子银行业务回表仍需要补充资本，这些因素对商业银行动态补充资本都提出了更高要求。推出永续债有利于拓宽商业银行其他一级资本补充渠道，优化银行资本结构，增强商业银行抵御风险能力和信贷投放能力。
第二方面的考虑主要是从债券市场出发的。推出商业银行永续债有利于丰富我国债券市场品种结构，满足长期投资人资产配置需求，也有利于债券收益率曲线的完善。
资料显示，在巴塞尔委员会的资本监管规则中，永续债被列在其他一级资本的类别之中，这个工具已经被国际上的商业银行普遍采用。2016年至2018年，全球市场发行永续债的规模约1000亿美元。在优先股和永续债这两种主要的其他一级资本补充工具中，国际商业银行主要选择的是永续债。
CBS并非中国版QE
为提高永续债流动性，人民银行推出了央行票据互换工具（CBS），公开市场业务一级交易商可以使用持有的合格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从人民银行换入央行票据。
推出之初，市场有声音认为这样操作类似于量化宽松（QE）。潘功胜强调，CBS并非中国版QE，CBS和QE有本质的区别。
其一，CBS是人民银行与公开市场一级交易商之间开展的一种债券互换交易，是“以券换券”，不涉及流动性的投放，不涉及基础货币的吞吐，对银行体系流动性影响中性。
其二，央行票据的互换没有导致永续债所有权和信用风险的转移。永续债的所有权仍然在商业银行表内，它的利息的所得者也是债券的持有人。
他进一步指出，人民银行对CBS没有设定数量目标。CBS是作为一个新型的金融市场产品出现的，目的是要引导市场、培育市场。另外，因为永续债也是比较好的投资产品，永续债的持有人也未必都找人民银行换央票。
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司司长孙国峰则从操作角度解释，结合市场的需求，人民银行操作也有一定的市场化费用的设定，进行CBS的操作数量也不可能是想象的那么大。
“很快我们将进行首次CBS操作，大家可以看一下操作的情况，到时候会更清楚。”孙国峰透露。
探索发行转股条款的
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
此前，中行永续债发行受到投资者普遍欢迎。这种成功能否复制？其他银行有无兴趣继续发行永续债？
“据我们了解，其他商业银行发行兴趣是很大的，很多商业银行已经在走内部的公司治理程序。在投资人这一端，对这个产品也是非常有兴趣的。”潘功胜介绍。
关于下一阶段工作，潘功胜介绍，人民银行将会同有关部门进一步完善永续债的政策框架，继续推动银行多渠道补充资本，提升银行业支持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能力。其中，财税部门已经明确了永续债的会计处理，很快还将明确永续债的税收处理。
潘功胜透露，通过债券市场来补充银行资本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做。在投资者范围扩充方面，“我们在想是不是可以推动商业银行资本债券在商业银行柜台发行，允许合格的投资者和高净值个人投资者投资资本补充债券。”
在政策措施的完善方面，他表示，继续优化资本补充债券的政策框架，比如要简化发行审核程序，尽快明确永续债税收政策，提升永续债流动性等。
在资本工具条款设计方面，潘功胜介绍，这次推出的主要是减记型永续债，国际上很多发行的是转股型永续债，下一步会进一步优化条款设计，完善资本补充债券触发条件和损失吸收机制，探索发行转股条款的永续债和二级资本债。
银保监会法规部主任丛林指出，下一步银保监会将综合考虑商业银行的风险状况，经营稳健的程度等因素，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审核商业银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的发行申请。
同时，银保监会将在符合巴塞尔协议III的国际标准的前提下，借鉴国际监管的经验和境外市场的实践，结合我国市场发展阶段，继续优化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发行以及审批的流程，指导商业银行做好整体的资本补充规划，增强我国商业银行整体的资本实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