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财与挣工分
[□学哲] 2006-07-24 00:00

 

  □学哲

  

  按说,俺进城这么多年了,一些思维方式和观念早和城里人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什么,无论干什么事儿,理什么财,俺还总是习惯和当年在生产队里挣工分相联系。

  俺这个单位属于旱涝保收的机关单位。只要上一天班,不管看报纸,喝茶水,还是天天绞尽脑汁写材料忙得要死,都是固定的工资———和过去在生产队里干活一样,出一天工,无论你赶马车还是割麦子;也不论拼命干还是磨洋工,都是10分工。不过,在生产队干活时,俺可算得上是一把好手,进城后俺还是保持了当农民时的本色,无论干啥工作,一般不会偷懒,更不会出工不出力。因为从小爹妈就教育俺,攒着力气不能当钱花,一定要对得起一天的工分。所以,俺在单位上的工作还可以,每次竞聘上岗俺也不用犯愁。

  有人问俺,进城后对农村最留恋的是什么,俺说当然是土地了。在城里到处都是混凝土建筑,地面不是柏油就是水泥,这两年虽然建了许多草坪,但俺对那些长势喜人的绿草怎么也提不起情绪,因为俺在农村时最不喜欢的就是草。那时,大热天钻进一点风也不透的玉米地里锄草,可真不是个滋味,恨不能将所有的草都“斩草除根”,让其永不再生。后来俺搬家住的是一楼,楼前有一块空地,俺便如发现新了大陆一般,兴冲冲地回老家运来了当年挣工分用的锄头铁锹,在这片巴掌大的地里种上茄子辣椒和几棵玉米。一来让孩子认认庄稼,二来可以吃点免费的新鲜蔬菜。记得当年在生产队挣工分时,队里虽然也有统一的菜园,可分菜时是按各家的工分总值,我们家劳力少,每次分菜都是最少的。现在好了,也不用考虑工分多少了,只要稍微付出点当年挣工分的力气,便断不了有菜吃,节省了很多生活费呢。前几天,老父亲打来电话,说要捎点菜来。我说,小菜园里多的是哩,过两天那两棵玉米熟了,我就收“秋”了。

  因为种菜这事儿,同事都说俺干的是小资的活,却浑身透着小农意识,种那几棵茄子辣椒能省几个钱?也有点太会过日子了。可他们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会过日子行吗?对城里人来说,父母要么是退休职工,要么是离休干部,有退休金,享受公费医疗,余钱多了还能补贴一下子女。可俺爹妈在农村,别说补贴,日常的开销还得我们负担,要是有点头疼脑热,甚至生病住院,那开销就更大了。这和在生产队里一样,你老了,干不动活了,就没有工分可挣了。所以,俺还得拼命的挣工分,还得继续掰着指头算计。仔细想想,不算计也不行,过去没有工分不行,现在干什么能离开钱?女儿才上个幼儿园,一年的开支比我上大学时还翻好几个跟头,何况还有俺那不能挣工分等着俺养活的老爹老娘呢。

  虽说挣工分俺还不赖,但挣钱俺是外行。俺过去在生产队里当记工员,在大队里当文书,后来考上了大学的中文系,毕业又到局里当秘书,用乡亲们的话说,俺干的一直是“文差事”。看着学经济的同学炒股的炒股,下海的下海,兼职的兼职,对了,据说在南方特兴兼职,像我们这种单位的工作人员,要是没有仨俩的兼职,连媳妇都找不上。可俺这种毫无经济脑瓜的“迂腐文人”,兼什么职?到哪兼职?后来被逼急了,俺渐渐地也捉摸出了点门道:发挥自己的特长,写文章同样能赚稿费呀!于是俺天天拿着耙篱(笔),在俺那一亩三分地里(13平方的家),春播秋种,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有时来了块儿八角的稿费,俺便捋捋那来不及刮,野草般疯长的胡子,两眼迷成一条缝儿,恨不能找个烟袋锅来狠吸上两口———那种感觉不亚于夏收时在生产队里连夜打场,得了双份的工分。

  不过,天天点灯熬油,老婆有时也烦,常常杀猪般地催俺睡觉。这时,俺便习惯性地用毛巾擦把汗,然后非常神气地说:挣工分就是理财呀,我在理财你还催什么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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