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光明
《无极》剧组因拍摄过程中对香格里拉生态环境造成破坏,成为举国关注的环保事件,因而,对无极剧组的处理将具有一定的示范意义。然而,处理结果出来,恐怕许多人要失望了:无极剧组仅被处以9万元罚款,香格里拉县分管副县长因负有领导责任被免职。
在这起著名的破坏环境事件中,尽管有分管副县长被免职,还算得上严厉,但坦率地说,人们更关注的是对剧组本身的处理,而9万元罚款显然过于轻微。这种处罚对 其他剧组,对于其他破坏环境的实体或个人,还有威慑作用吗?不仅没有威慑作用,还可能成为一个坏的示范:一旦人们看到执法如此“疲软”,大可长出一口气,处罚不过如此,其他剧组再拍摄电影的时候,甚至可能直接把破坏环境将招致的罚款列入预算之中。在这种情况下,环境还能被人们所重视吗?
事实上,无极剧组破坏环境一事,由于国人的普遍介入,早就成了一个深有影响的公共事件。在这一过程中,有关方面的表现将直接影响着公众对环境保护的态度,也影响着法律的威严。然而,有关方面的表现委实令人不敢恭维。
事件发生后,迪庆州林业局、环保局和建设局三部门先后出具调查报告,认为《无极》剧组对景区的破坏程度并不大,而权威专家在碧沽天池现场考察后认为,无极剧组对景区的破坏需3到5年方能恢复。5月9日,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严厉批评无极剧组,使美丽的天池犹如遭遇了一场毁容之灾。5月13日,国家环保总局初步认定《无极》剧组破坏环境,且剧组“未向环保部门申报,可能存在违法问题”。国家林业局也有官员表示,景区内拍片基本都未报批。
为什么同一个事件,当地负有管理职责的林业局、环保局和建设局三部门与国家有关部门的调查结果相差如此之大?当地三个部门为何管不好一个碧沽天池,还成了剧组的“辩护人”?这充分暴露出我国环境执法的诸多弊病:有法不依,不断拿所谓法律空白塘塞责任;多头管理、政出多门,导致监管出现真空。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当地政府也不愿意得罪剧组,剧组的宣传效应是对当地政府最具诱惑力,仅此一条,对无极剧组的“宽容”执法就属顺理成章。
近年来,剧组破坏环境的事件屡屡发生:《神雕侠侣》剧组,曾在2004年被举报破坏九寨沟的自然景观;《情人结》摄制组,在国家一级保护建筑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土木楼内搭建布景,甚至改变了老楼的格局;女演员柯蓝公开批评《惊情神农架》摄制组破坏环境,“用水泥浇筑成蘑菇形状,使原有地貌无法再复原”;《大旗英雄传》剧组在仙都风景区拍摄期间,竟用涂料喷涂覆盖石刻字,而摩崖题记为全国重点文保单位……
迄今为止,这些剧组鲜有受到处罚的,在对无极剧组9万元处罚的结果出来后,这些破坏环境的剧组从此大可把心放肚里了。对无极剧组的“宽容”,为社会树立了一个坏的示范。9万罚款为《无极》剧组破坏环境画上了一个句号,问题是,谁又能为由此导致的负面影响划上句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