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沉浮史玉柱》 朱瑛石 著 当代中国出版社 2006年6月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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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 冰
从巨人汉卡到脑白金，直到最近的《征途》网络游戏，在遭受几乎是毁灭性失败后，迅速重新构建起一个公司体系，甚至超越过去成就的人，回首中国20多年的商业发展史，史玉柱堪称一个“孤本”。
主角具备了如此多吸引眼球的元素，《沉浮史玉柱》自然是一本让人一经翻阅便很难放下的书。它既可当作一部情节曲折的纪实小说，也可看作一部商业史。人们可以从中拆解出的，是史玉柱起落背后的社会变迁与体制转型，以及由此而来的伦理与价值的颠覆与新生。史玉柱的创业经历为我们提供了中国过去20年商业发展史的绝佳坐标。
史玉柱的“窄门”
在不少人眼中，史玉柱就是一个靠卖“假药”发财的骗子，但在另一些人看来，他却是一个商业英雄。
余华在《兄弟》尾记中，曾引用圣经中一句话，“你们要走窄门。”他觉得：无论是写作还是人生，正确的出发都是走进窄门。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或许史玉柱就是位勇于走“窄门”的人。
起初史玉柱选择的“狭窄的小路”，便是开发汉卡，这个选择让他第一次拥抱成功。但若用现在的眼光分析，史玉柱的巨人汉卡若不是生逢印务需求旺盛、印刷厂遍地开花的机会，根本没有可能在短短两年间就成为千万富翁。
对于赶上了“机会致胜十年”的企业家来说，他们面对的最大难题在于，特殊市场机会造就的成功很容易让他们自我膨胀，认为那些奇迹般的财富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换来的，从而被所谓“成功经验”蒙住了双眼。岂料中国市场斗转星移、时迁势变，把过时的“经验”应用到完全不熟悉的领域，而且是同时出击若干个陌生行业，等待他们的只有失败。
当珠海市政府给史玉柱送上一份厚礼———处于珠海黄金位置的一万平方米土地，尽管还没有一份成熟的开发计划———史玉柱心动了。房地产开发正是当初世人眼中的“宽门”，前途无量。当楼层从最初规划的18层，层层加码到最后的70层，巨人大厦的楼层已经成了数字游戏。发展速度脱离自身能力后，史玉柱的失败已是命中注定。
如果说巨人集团时代的史玉柱的兴衰，恰好折射了“机会致胜十年”的顶峰与结束，那么脑白金时代的史玉柱则已经顺应变迁，完成了从机会主导到能力主导的转化。
“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从一条宽广大路出发的企业家常常走投无路。惟有选择一条创业者的窄路一直走到底，才能成正果。史玉柱他从那个时代的通病中挣脱出来，重新获得了成功。
永远的搅局者
史玉柱属于直觉非常灵敏的商业天才，并且永远是行业的搅局者。
在保健品领域，依靠“软文＋广告轰炸”来做一个保健品，并且保持多年高利润，恐怕只有史玉柱才能够做到。他搭建起来的庞大销售网络，至少在保健品行业里是居于领先地位的。出众的营销策略和触角延伸到全国每个角落的销售网络，正是史玉柱复出并成功的关键原因。
即便在如今的新领域———网游，他也一举颠覆了网络游戏历史上的两种商业模式，第一种是发明点卡，并按时间收费；第二种是免费模式，通过卖装备、道具等方式收费。史玉柱提出，其旗下游戏《征途》将采取给玩家发工资的商业模式，即游戏厂商采取“政府行为”，对游戏国度里的玩家采取高福利政策，把从高消费玩家那里获得的收入拿出一部分，“二次分配”给“穷玩家”，创造虚拟空间的和谐社会。
“作为后来者，亦步亦趋跟随先发者没有出路，我不是要搅局，而是要通过创新，使产品迅速获得玩家认同并带来特殊价值。”史玉柱说道。
在史玉柱身上，有着世人少有的激情。但他也曾在激情面前迷失，从史玉柱最初的军事化管理、紧急状态、分公司经理“落马制”、没日没夜加班，沿着这样的思路，把企业发展变成一场“大跃进”就在所难免。
史玉柱失败后曾经历一文不名，让其感叹人情冷暖，而后东山再起的经历，让其添加了些人情味。2000年，在公众视野消失了近3年的史以准备偿还巨人大厦楼花的高姿态重新浮出水面。尽管不少人认为史玉柱还债是出于商业炒作的目的，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第二个人愿意拿出上亿元的资金来做这样的商业炒作———毕竟中国的商界中欠债不还的人随处可见。
或许这就是史玉柱异于常人的地方，也恰是那么一点不循常情，使他成了英雄。
寂寞的背影
但英雄辈出的年代未必是企业发展的最佳时期。一个管理成熟，运营严谨的企业，并不需要“英雄”和“传奇”。
在《沉浮史玉柱》中有一句段永基说的话：“中国的现代企业很难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建成———我们都是过渡性人物。”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史玉柱。巨人投资、上海健特、黄金搭档、征途网络，这些公司都在赚钱，也许在未来，史玉柱还将在更多行业里投资，并且赚到钱。但是这些公司都不可能成为未来企业发展的模范，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中国现代企业。
似乎史玉柱经营的企业，永远充斥着“诡道”，善于剑走偏锋的史玉柱，永远无法成为柳传志。
史玉柱和他的公司更像是一个背影———一个过去的商业时代留在今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