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翔

　　据《华夏时报》报道，10月22日早上，在北京菜户营桥西侧的公交站点，一名穿城管制服的男子刚走下车，一位煎饼摊主见状推车就跑，撞上了路边一棵树，随后车反弹回去撞伤了卖煎饼的女子。穿城管制服的男子走过去询问女子伤势。煎饼摊主带着惊讶的表情问城管人员：“为什么不处罚我啊？”城管人员说：“我是城管不假，但是天津的，不可能跑北京来罚你吧？这次来北京是看病人。由于时间急，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是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然而，它却非常令人深思。现如今，城管与小贩之间，成了水火不相容的关系，这种紧张的对立，令许多城市的管理者苦恼不已。小贩怕城管犹如惊弓之鸟，城管驱赶小贩如秋风扫落叶，城管和小贩之间的猫鼠游戏，引起了一场场悲剧。在这场悲剧当中，城管和小贩其实都是受害者，只不过，小贩由于身处弱势，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

　　为什么说城管和小贩同为受害者呢？因为我们的制度设计，既没有确立城管的法律地位，也没有赋予小贩一套可以遵循的规则，极容易发生冲突。倘若有一套基本的游戏规则，小贩只需遵循基本的规则即可，他们就没有必要提心吊胆地与城管捉迷藏，城管也没有必要顶着公众批评和指责，对弱势的小贩施以重拳。

　　由此，笔者想到了10月12日，《人民日报》的一篇报道。记者在法国靠近阿尔卑斯山的N75国道上偶遇一路边小吃摊，在与摊主的闲聊中，发现这种“山高皇帝远”的路边小吃摊竟然都有营业执照。涉及小摊的经营有一系列的法律规章：国道边上的小摊必须遵守国道相关的路政安全法规；餐饮业还必须遵守全国统一的餐饮业安全、卫生管理法规，遵守价格及服务规范……

　　这就是说，政府已经设立了一整套完整的游戏规则，小贩只要遵循这些规则，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生意。至于相关的服务，完全由政府来提供，如通路、通水、通电、垃圾处理、环境保护、行业技术培训、相关行业的信息等公共问题，都由有关管理部门负责。

　　以至于记者感慨到，“正是靠法律的权威，靠到位的服务管理、严格的法律规章与执法，才营造了市场的有序，确保了其可持续性。”法国不需要城管，是因为包括法律在内的制度设计，代替了城管的职能，这种制度设计比城管更有效，更符合现代社会的管理理念，也更人性化。小贩们只需依法经营，就能做到“一直乐呵呵的，一副满足的神情”，而不必整天担惊受怕地逃避城管。

　　因而，在天津城管吓伤北京小贩的背后，其实是一种基本的制度缺位，无论城管还是小贩，都没有可以遵循的规则。城管只知道自己的职责是驱赶小贩，保持城市的卫生整洁，小贩只知道逃避城管，躲开了城管就能继续经营。游戏规则的缺位，最终导致了人们行为的无序和混乱，也导致了城管与小贩连续不断的流血冲突。

　　对照法国的做法不难发现，管理小贩，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建立一套完整的游戏规则，让小贩们知道自己的权利和应当遵循的规则，相信小贩们会珍惜这种权利，并认真遵守规则。在这种情况下，小贩们怕的是制度本身而不是城管，天津城管吓伤北京小贩的事情，城管与小贩之间的冲突也就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