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大盘暴跌,据说是因为统计局公布了一季度的数字。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盘暴跌260多点,随后两日长阳,收复失地且再创新高。有人戏称,都是数字惹的祸。
CPI、GDP的结果无非是调控和加息,市场之所以如此敏感,归根结底是涨幅太大,获利盘太多,连续30多个交易日不歇气地上涨了800多点,该泻泻火了。
但加息对市场究竟有多大影响呢?
按照惯常的想法,加息主要通过三个途径影响市场:一是在市场利率升高的同时,降低了合理市盈率的标准,让市场的市盈率水平显得比较高了,影响投资人的信心;二是利率的上升加重了企业的财务费用,影响到企业的业绩;三是提高了资金的成本,于是影响到入市资金的规模。
这些推断都没有错,但都有些想当然,或者说理所当然,而理所当然的推断有时候并不是事实:
英国工业革命中,纺织机的效率大大提高,人们普遍认为“机器排斥劳动力”的现象将出现,会有大量的纺织工人失业。但事实是,纺织机效率的提升大大增加了劳动力的需求,英国成为全世界的纺织大国,在炮舰政策的推动下,纺织品出口全世界;
中国入关的时候,很多人担心汽车制造业将受到严重的冲击,但事实是,2001年中国生产汽车200万辆,2006年生产720万辆,而且今天的中国正在成为全世界的客车制造中心,国产的轿车也有一定的竞争力,汽车可能成为中国快跑的动力之一。杞人忧天之后,天还在天上,并没有掉下来。
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当多数人抱有一个预期的时候,预期改变了……
股指期货要推出了,很多机构跃跃欲试。据说,有了股指期货,机构就可以进行套期保值,不用担心表现落后于大盘了,可以不卖出最优秀的股票,而买入股指期货,从而保住自己的净值;企业也很高兴,因为可以套期保值了,不用担心原材料或产品价格的异常波动影响到企业的生产经营。
在一片欢喜的同时,我们很清楚,任何一种金融产品都是双刃剑,很多人看到了有利的一面,但忽视了不利的一面,也是不愿意提不利的那一面吧?
下跌10%,对股票来说仅仅意味着一个跌停板,而对于股指期货的投资者来说意味着全部投资的损失,如果不能及时补充保证金的话。一个亿身家的客户一个下午被打得一文不名,转天就推着三轮儿去批发市场上趸鱼去卖———这个真实的事儿固然洒脱,但也说明期货市场的神鬼莫测。
1929年一天的暴跌,让十几个董事长从摩天大厦顶上跳下来,为什么一天的暴跌让这些人一下子走投无路?很简单,资金杠杆,百分之几到百分之十几的保证金足以引起人们的贪婪和恐惧,人性的弱点在资金杠杆下暴露无遗,且变本加厉!
一夜暴富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万劫不复。但由于视觉的错乱,往往一夜暴富能一下子满城风雨,就像买彩票中大奖一样让人们羡慕且津津乐道。
很多做股票的人会沉痛地说,某某股我套牢了百分之四十,事实上,股指期货决不会被套牢40%,可能下跌到20%的时候就已经被消灭了。就像“梭哈”这种赌博游戏,如果你只有一万元赌本,而对手有几百万,即使你拿了四个A的天牌也没有用,对方叫一百万,您有能力跟么?而放弃就意味着失败,您甚至连看对方底牌的权利都没有。期货也是这样,当您缺少资金的时候,即使看对了方向也没有任何意义。
举个例子,咱都知道人民币会升值,但做做汇率期货看,真能赚钱么?赚谁去呀?
可见,理所当然不见得靠得住。
回过头来再说说加息,的确,加息对股市的若干影响在理论上都是对的,但我们仔细想想,加息的根源是什么呢?
加息的根源是繁荣,如果市场不景气,物价不会上升;如果工厂的烟囱不冒烟,煤电油运不会紧张;如果资金不从银行流出,市场上不会有这样充裕的流动性,也就没有必要靠加息来诱导资金回到银行;如果投资者没有信心,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固定资产投资,而这一切来自繁荣。
繁荣才是市场上涨的基础,虽然繁荣会让有关部门担心经济过热而采取货币政策来调控速度,调整结构,但繁荣是第一位的,进入中国的资金虽然不乏投机成分,但毕竟看好中国的长期发展,看好金砖四国中24K的国家。
这一切让人们有了信心,有信心就有钞票,有钞票就有上涨。就这么简单。
如果没有行政手段,利率在短期内难以起到什么作用,赌性较强的投资者不会因为利率的提高让资金回到银行去;融资的机构在考虑股价涨一倍还是两倍,几十个基点的利率根本不能让他们分神;
速度或许可以调控,但繁荣无法改变,所以市场是看好的。
当然,市场目前的上涨未必就是理性的,但问题是,既然人不是完全理性的,那么由人组成的市场也不可能理性。当市场像一匹野马一样狂奔的时候,甚至缰绳都不会让它停下来,直到它气喘吁吁地倒在泥泞里。此时,我们要做的是骑在马上,但时刻准备跳下来。
加息能够改变什么呢?提高存款准备金率又如何呢?也许存款准备金率还能提高第八次、第九次,加息可能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哪里呢?
如果,您的所得税从500元提高到5000元,是好事还是坏事?当然是好事,因为您的收入大大增加了,加息也是如此,因为繁荣。
有时候,我们的眼睛要穿过理所当然的迷雾,去尽可能地接近事实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