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银行5月13日公布的2007年4月份金融运行数据显示,当月人民币各项存款增加4440亿元,同比少增133亿元。其中,居民户人民币存款减少1674亿元,同比多减2280亿元,而去年同期的数据则是增加606亿元。
分析人士指出,1至4月股市的上涨使得居民存款进一步流入股市,股市分流资金效果明显。
而股市开户数量的大幅增多印证了这一推论。居民储蓄流向股市,引起市场分析人士的担忧。他们认为,居民储蓄是信贷资金的重要来源,如果持续减少,对银行的经营稳定性会形成一定冲击。但是,剔除股市火爆的因素不谈,居民储蓄向股市分流何尝不是银行自己造成的呢?
今年3月份,我国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为3.3%,通货膨胀压力在增加,而目前银行1年的定期存款利率仅为2.79%,扣除20%的利息税后仅为2.232%,也就是说,用名义利率减去名义通货膨胀率后,实际利率为负值。如果把钱存在银行里,得到的利息还不足以弥补通货膨胀所带来的损失,更何况还有一个利息税?在存款利率为负的情况下,再对利息征收所得税,实际上是对存款人双重征税。
我国存贷利息差也非常大。从1996年5月到2002年底,人民银行多次调整存贷款利率,期间的平均存贷利差下限在1.63%-2.95%之间,大都高于2.00%,而1997-2003年,美国工商贷款中的极低风险贷款的平均信用利差仅为0.93%。这也是导致我国居民储蓄分流的一个原因。过去之所以分流现象不明显,是由于我国资本投资渠道少,加之股市不景气,储蓄无路可去。如今股市的繁荣正好为储蓄分流提供了一个契机。
笔者认为,对股市分流居民储蓄大可不必担忧,这有利于缓冲银行系统存款增速大大快于贷款增速的压力。2005年以来的进出口顺差和大量游资进入银行体系导致的存款增加,以及我国宏观调控下的贷款紧缩,使得我国金融机构人民币存贷差加大,银行系统饱受“流动性相对过剩”的困扰。有专家甚至建议,把超额存款准备金利率以及活期存款利率都下降为零,来阻止存款的快速增加。如今,股市的繁荣分流走部分储蓄,等于帮助银行减轻了压力。
作为银行自身,也应改变收入过分依赖利息的局面。目前,利息差收入占国内银行机构主营业收入的绝大部分,四大商业银行平均在90%左右,股份制商业银行平均在80%左右,而国际上实力雄厚的银行50%以上的利润都来源于中间业务。银行如能够早日摆脱对利息的过于依赖,它对居民储蓄向股市的分流就不会如此“敏感”和担忧。
过低的存款利息、存贷款之间的巨大利息差和利息税的现状,是促使居民储蓄向股市分流的根本动力所在,要解决这一问题,也应该以此入手,即逐步缩小存贷款利息差,取消利息税。这不仅有利于储蓄户利益的保护,也有利于促使消费、拉动内需,同时,避免因储蓄存款下降过快而对银行的经营稳定性和持续性造成冲击。实际上,对于取消利息税,银行界的部分有识之士也表示同意。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郭树清认为,现在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是取消的时候了。招商银行行长马蔚华持相同观点。
有一点是肯定的,银行不能一方面坐享存贷款利息差的红利,一方面用负利率留住居民储蓄。这不仅不符合逻辑,本身也是一种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