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
国家外汇投资公司是财政部发行巨额国债为其筹资的代表国家形象和整体利益的公司,它的成功与失败就不仅是一个国有企业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国家的整体利益和国家的经济安全的大问题。
我国经济正在急速地融入国际社会,在经济国际化的浪潮中,我国的加工工业不断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到目前为止在国际竞争中是胜出的,世界的能源原材料市场和金融市场为中国因素而改观。我们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但是,通过实证分析我们不难发现,我国企业在国际竞争中走在最前面的,是那些市场化的民营企业和股份制企业,而真正的国有国营企业反而落在后面。这些企业大多是垄断企业,垄断力有余而市场竞争力缺乏。这些企业对中国经济崛起的贡献是有限的,有的甚至反而起到阻碍作用,究其根本原因在于国有国营的官僚体制不能适应激烈的市场竞争,不能应付变幻莫测的市场风险。前几年发生的中航油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而这一事件应该对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的操作有借鉴意义。
在国家外汇投资公司开始运作的时候,我们千万要注意,绝不能用我们落后的经营管理体制来面对最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那样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这不仅仅是一个企业安全生存的问题,而且涉及我们国家的金融安全。迄今为止,我们不了解国家外汇投资公司究竟以怎样的手段来运作它所掌控的巨额资金。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此巨大的金融公司,一旦进入市场,一定会经常遇到始料不及的市场风险。因此,如何处理市场风险就成为国家外汇投资公司能否成功运作的关键。假如它还是以国内企业最常见的官僚体制来运作,可以断言结果是谁都不敢负责,以至于无法应对市场风险,有可能在某一次金融市场的变动中遭受巨大挫折。
在中航油事件中,值得我们记取的教训就不仅仅是风险控制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当出现了市场风险以后如何应对的问题。面对市场风险,一些官员首先想到的往往是责任问题,而不是去迅速找出应对市场风险的对策。再举两个例子来说,我国的三大石油公司在世界石油市场价格剧烈波动的大的市场风险面前,采取的措施并不是去如何管理风险,消化风险,而是向国内市场转嫁价格风险,当国际油价抬高时,他们通过提价将降价风险全部转嫁给国内市场。我国的国有商业银行虽然已经在国际资本市场上市,但在国际化的浪潮中并没有多少管理体制的改进,而只是以低价的方式向国际财团筹资,最终的结果是银行的呆坏账照旧由财政买单。
因此,类似国家外汇投资公司这样巨大的金融公司,不能仅靠个别人的胆识和气魄来做决策,而是要认真考虑决策的市场化和科学化,要想保证战略决策不失误,能够及时的应对市场风险。笔者建议建立一个真正的专家委员会,为该公司董事会的决策提供咨询意见。为什么说是真正的专家委员会呢?这是因为我们现在所谓的专家大多是由于担负了一定的官职后被媒体捧出来的,而不是真正的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专家。我们需要的专家不仅要求在理论上有很深的造诣,具有战略决策的能力,高瞻远瞩,而且在金融投资领域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被历史证明具有较强的市场化运作能力。
专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国际市场的发展,专家队伍也必须不断更换。因此对专家的选拔与淘汰也要有一定的规章制度。通过制度选拔人,通过制度淘汰人,通过制度激励人。通过良好的专家制度来选拔真正的民族精英为国家效力。为此专家委员会的每一位专家在战略决策的时候必须提出自己的投资方案,并且存档已备实践来检验,无作为者必须淘汰。
当专家的观点和董事会的观点严重对立时,以董事会的观点为决策,但要有详细的历史记录,以防止董事会的个别人“拍脑袋”决策。对“拍脑袋”决策者要予以重罚,因为这些钱是人民的血汗钱,决不允许他们交学费。同样,对于董事会成员也决不能任其不作为,用官场的种种手段保护自己,对不作为的董事同样予以淘汰,让有能力的民族精英为国家和民族决策。
(作者为中国农业大学期货与金融衍生品研究中心教授,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