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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这个字眼儿,或者说这种事物,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曾被批判、诋毁、诅咒、如今又被追捧,被膜拜,被艳羡,它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且看这本《资本的秘密》究竟揭开了些什么。
作者赫尔南多·德·索托,是秘鲁自由与民主学会主席,《经济学家》将总部位于秘鲁首都利马的这个学会列为世界上两个重要的“智囊团”之一。德·索托本人则被《时代》和《福布斯》杂志称为世界上最具号召力的改革家之一,他曾为并正为20多个国家和政府首脑制定所有权改革计划,推行资本形成计划。《资本的秘密》逻辑体系严谨,全书可以大致划分为“起承转合”四个环节,起,即提出问题,提出为什么资本主义导致了西方国家的繁荣,却没有为那些试图过渡到资本主义的国家的人民带来同样的财富,为什么资本主义如同被封闭在一座“钟罩”里,只是在西方得到了发展;承,即揭示资本的五大秘密;转,指出遗漏的信息、政治的盲点,还指出资本主义最发达也最成功的美国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以及法律的缺陷;合,结论,即,西方国家之所以能够实现经济的繁荣,在于他们洞悉了经济的秘密,建立了使资产转化为资本的所有权机制。其他国家,只要善于学习借鉴,也能复制西方的成功。
《资本的秘密》里提出的经济思想,属于制度学派经济学的范围,这一派经济学的核心思想是,政治制度对国民财富生产的增减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本书“结论”中,索托提出:“在全世界200多个国家中,只有25个国家能够创造出数量充足的资本,从扩大化的全球市场中,充分享受劳动分工带来的好处。”何以如此呢?关键还在人们是否具有平等的政治权力,有了这种表述资产和潜力的政治权力,人们也就具备了充分创造资本和使用资本的能力。而如果只有少数人才具有表述资产和潜力的特权,大多数人就根本无法充分运用自己的资产,去创造更多的资本。为了说明多数人不能充分运用自己的资产最大限度地创造资本和财富,索托提到了落后国家普遍存在的地下经济,地下经济的局限性很大,即它只能在很小的空间范围内腾挪,经营者主要是在熟人圈子内寻找合作伙伴来采购原材料以及销售制成品。显然,封闭的地下经济非常不利于经济主体对资产潜力的最大化开发使用。资本主义活力的源泉,不是互联网,也不是快餐特许经营连锁店,而是资本。只有资本,才是不断增长的生产力的源泉,因此,它也是国家财富的源泉。而地下经济,恰恰壅塞了资本的活力。
获得平等的财产权,是基本人权之一。平等的财产权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在索托看来,它就是正规财产权的确立,“正规财产所有权的确立,反映在一种不可或缺的政治、经济和法律进程当中,在这一进程中,人们可以获得一种必需的手段,将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能够提取资本的个人资产上。正规所有权也不是发放所有权凭证、对财产进行登记和绘图的过程,它是一种思维工具,它可以恰如其分地对财产进行表述,让人们致力于使财产生产剩余价值,正因为如此,正规所有权必须可以为人们所获得:它能够将每一个人纳入一种社会契约中,使他们彼此合作,提高社会生产力。”理解了索托以上的论述,有助于我们深一层理解股改的伟大深远意义,相对于股权分置,股权全流通正是对财产权的一次解放。目前正在讨论中的允许个人放贷也是对个人财产权的一次解放。
资本存在于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区别只在于多与少,完整与残缺,但是作为一个学术性的概念,“资本”的著作权人属于西方欧美,这使得在充满了矛盾、冲突、纠缠的500年来的全球化进程中,非西方世界的人们产生了许多对“资本”及资本的误解和排斥。晚清时期有一个封疆大吏叫张之洞的,以开明著称,他有个姓路的幕僚,一次为他起草文稿时用了“健康”这个词,写过《书目问答》的张之洞一看不由勃然大怒,批了几个字就把这个文稿退了回去,他的理由是:“‘健康’乃日本名词,用之尤觉得可恨。”“资本”一词之泊来中华的遭际命运就颇似“健康”,本来都是褒义词,但却一度被整成了贬义词,饱受批判污水的洗礼,被弄得一塌糊涂、遍体鳞伤。
资本是个好东西,一旦看清了它的秘密,也就认识了西方欧美国家繁荣富强的原因之所在,同时,也能找到我们走向现代化未来的路标。正如索托先生在本书最后一段所说:“我为自己来自第三世界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代表着我和我的同胞们,正在面对一种非凡的挑战,那就是,向以市场经济为基础、始终尊重人们的愿望和信念的资本主义制度大步迈进。一旦资本主义不只是西方国家、而是世界所有国家的光辉经历时,我们就可以超越现实世界的种种限制,让我们的思想插上翅膀,飞向未来。”
索托先生来自第三世界,他的分析和主张,对我们,应该别有一番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