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邱家和
问:你最近作为策展人策划了苏河艺术的“线”抽象艺术展览,能谈谈你的策展意图吗?
答:我从2001年起办了4届“形而上”抽象艺术展,初衷就是研究艺术语言本身。中国当代艺术从1980年开始至今已近30年,艺术语言一直不受重视,艺术家强调主题、图像符号,以迎合观众,谋求在国际艺术市场的地位。很多艺术家动机很复杂。中国艺术界还有许多怪现象,中国艺术家的许多作品只是因为其中国身份而受到追捧。但艺术品毕竟有优劣之分,所以我就想先从抽象艺术入手,探讨艺术语言,想让艺术回到艺术本身。好在那些探索抽象艺术的艺术家都是做学问的,都有心灵的默契和共同的语言。
历次“形而上”展览都有不同的主题,如2005年是“黑与白”,与中国传统水墨中黑色的运用有关。而今年讨论的是“线”。这个展览主题马上得到艺术家的呼应,有的说这就是我,都渴望参加。他们大多为这次展览做了特别的作品。
问:你的展览推出了19位艺术家的作品,是根据什么标准挑选的?
答:抽象艺术是一个很大的宇宙,道路非常宽。具象是指肉眼能看到的,肉眼很难看到的(包括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就是抽象。我觉得中国当代抽象有遗憾,较之国外的抽象主义不够宽。比如图像,有的艺术家画得比较“像”,因此未能入选。我强调个人原创。因为抽象艺术市场看好,许多人都来赶抽象艺术的时髦。也许有的人可能有真的参悟,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因此,这次参展的艺术家大多有长期从事抽象艺术创作的经历。不过也有例外,如尹戈,虽然很年轻,但在语言上有自己非常完整的一套,一出手就很成熟,令人惊讶;又如徐若涛,是从具象走到抽象的,他的观念和形式较平衡。做抽象艺术的艺术家中,有的人有观念,但形式不成熟,有的激发纯熟但缺乏观念,变成纯粹的装饰。
此外,对“冷抽象”与“热抽象”的区分其实不太科学。对艺术不了解的人喜欢这样分类,便于入门、贴标签。热与冷只能针对艺术品,具体的作品可能偏重理性或偏重情绪,但不能针对艺术家。艺术家可能在一段时间偏于理性刻画,一段时间又偏于情绪表现。当然,限于场地,一些著名的抽象艺术家如丁乙等,也未参加这次展览。
问:对中国抽象主义评论界有一些不同的理解,对此你怎么看?
答:2003年我在一个展览中写过一篇《形式与观念:中国抽象艺术概述》,系统阐明过我的观点。我认为当代中国抽象艺术是中国抽象审美传统和西方抽象主义实践的汇流。中国艺术家受到西方抽象主义创作的启发,发现原来可以这样做作品。这是心和手的关系:心是中国心,手法是西方抽象主义的手法。中国抽象主义不是西方殖民文化的结果,是由中国式的美用抽象的方式来表达。因此我与高名潞、栗宪庭、尹双喜、黄专等人意见不同。比如这次参展的陈光武、黄渊青等,有的人很中国,说明抽象艺术还可以这么做。高名潞把一些抽象艺术的探索概括为极多主义,而我的展览中既有极多也有极简,如北京的徐红明反对重复劳动勤劳苦干;陈若冰也是极简,他单纯但不简单。栗宪庭的“念珠与笔触”概括为极繁主义,用体量取胜。这次展览也有这样的作品,如张羽,用指印,也很震撼。我觉得极多几件都可以,和抽象主义并不矛盾,是对艺术现象不同角度的概括。
相关展览:
“线:中国当代抽象艺术展”
上海苏河现代艺术馆
9月5日-10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