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曾写过几部大部头，卖出去的价钱不好，剩下的没有找到买主，大部头的写作就只得被迫停下。而“适销对路”的作品我又写不了，言情、武打、玄疑等等，都不是我的长项。所谓“作家富豪榜”，永远与我无缘。我所熟悉的只是底层小人物的生活。那么就先来点“短、平、快”再说吧。这样，我就只能是不停地写作，心里想的就是稿子能卖个好价钱。当然如果单纯从挣钱的角度讲，我也可以选择另外的行当。但那又是我不愿意的。男怕错行，我年青的时代选择了写作这个行当。那时文学火着呢。哪知费劲地从其他行当跳到文学这个行当里来，文学一下子就边缘化了呢。现在改行是来不及了，左思右想，那就把写作当成生活，一步步往前走吧。
现代性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物质的富有。今天的人们对钱嗤之以鼻，不是有病，就是他太有钱了。因而在我的家乡，人们挂在嘴边的还是“见钱不抓不是行家”，“有钱的家好当”，“人是英雄财是胆”等等这样一些关于钱的俗语。钱的重要自不待言。
可问题是，今天的钱太重要了。翻开报纸，打开电视，看到最多的还是金钱又放倒了多少贪官。哪里又发生了抢劫案。哪里又出现了诈骗犯。哪些地方又因为利益发生了争执与械斗。多少人又因为钱打起了官司。多少亲人又因为利益对簿公堂。等等，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大千世界，因为一个“钱”字上演了一幕幕活剧。这些活剧不管有多么复杂，多么新奇，多么离谱，但背后就一个字：“钱”。钱毁掉了我们的价值观，毁掉了人性中起码的善。人性中，欲望的膨胀，恶的膨胀，使钱异化成了一个魔鬼。我们似乎听到了钱躲在人们身后的窃笑声。它说：我真伟大呀，你看他们都拜倒在我的脚下，对我顶礼膜拜，我感觉多么爽啊！我比他们的亲爹还亲，比他们的亲娘还亲，我感觉多么牛啊！
可是，人又是多么奇怪的一个动物呢。我们听凭钱的窃笑可以充耳不闻。我们听凭欲望的生长而不觉得脸红。想必钱的窃笑还会继续下去，由窃笑变成狞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