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者往往有个毛病,那就是听不得别人说股市不好,一触即跳——哪位专家要是唱点反调,马上被千夫共指,如果有关方面出点利空,引起的反响就更大了。
现在,大搞投资者教育的只有证监会了,唱空者纷纷闭上了嘴,只有格林斯潘和巴菲特在说中国泡沫。咱们拿这二老没办法,鞭长莫及,而且人家不怕挨骂。
有人说话不可怕,没人说话倒是真的有点可怕了。
股市是什么呢?是很多人梦想的地方、精神寄托的地方,于是股市成了神庙,经济学家只要谈谈股市,知名度便会大大提高,也在神庙里找到了一个座位——股市和房市让经济学越发成了“显学”。
但股市毕竟不是神庙,股市是什么呢?据科斯托拉尼说,宏观经济是人,股市则是狗。狗时而跑在人前,时而落在人后,但只要离主人远了,就会向主人跑去。
说股市是狗,不好听,毋宁说股市是宏观经济的影子——由于光线的变化,有时候影子被拉长,有时候被缩短。但无论如何,股市不是神庙,不是经济的中心,更不是地球的中心。
股市跌了,也影响不到安定团结,股民的日子总比老少边穷的农民强吧?
所以,投资者不能以自己为中心,觉得世界应该绕着股市转,没那么回事。因此,在思路上也要更全面些、深刻些、客观些。
说起持续的热点,大概就是整体上市了,炒作整体上市概念的时候,往往会着眼于注入多少资产,增发价格如何,未来两三年给每股带来多少收益,市盈率将从百八十倍降到多少多少。
说起来像猜黑匣子,注入多少资产、如何注入都还是未知数,但有些盈利预测已经出来了,甚至把未来两三年的报表都勾勒出来了——最终还是短炒。
分析整体上市这个概念,还是应该大处着眼:为什么要搞整体上市呢?根本上看,国有资产必须要加入到资本市场上来。
资本市场最根本的作用是通过市场来实现资源的配置,就像通过河道、堤坝、落差来配置水资源一样。这个配置的前提是:水必须是能够流动的,这样河道才能规范水的流动、堤坝才能阻挡水的流动、落差才能促使水的流动,所谓“水往低处流”,如果资产不全是水,还有“果冻”,根本流动不了,那就谈不上配置了。整体上市就是把凝固的大量资产变成可流动的资产。
一旦实现了整体上市,就能让资产的转让变得相对公平,能比较有效地防止腐败。在资产转让的时候,资产究竟值多少钱,谁也说不清楚;一旦实现了上市,好了,有市场价格在,这就好定价了。打个比方说,谁还好意思把市价20元上下的宝钢一块钱转让出去呢?就是他好意思,也不能偷偷地来吧?涉及重大资产变动必然要公告吧?市场透明了,影响到其他投资者利益了,那么,明显的贱卖就会引起投资者的关注,好几千万投资者的眼睛盯着呢,这比防腐反贪机构厉害多了,几千万投资者为国有资产站岗放哨,人数比解放军多几十倍呢,众怒难犯呀!
等整体上市搞得差不多了,咱们的资本市场就足够大了,谁想在这个市场里兴风作浪、呼风唤雨也就难多了。大量的股权在国家手里,一旦有人疯狂地做多中国,以达到套现牟利的目的,好办,有的是股权,稍稍放一点,就能考考他,接得住么?如果敢做空中国,那也好办,一旦把资产价格打压到不合理的程度,企业还可以低价在市场上吸纳股权,收回来注销都上算的。
手里有足够的钞票和足够的股权,那就长袖善舞、多财善贾,左右逢源,得心应手了。那个时候,左手有钱,右手有足够的市场化手段调控市场,比搞投资者教育要有效得多。
这就是搞投资者教育最大的必要性吧,及早地让投资者走价值投资的路,多问问企业“值多少钱”,免得将来向价值回归的时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看问题的时候要关注“大道”,就是“大道理”——整体上市的大道理实在是太大了,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市场波澜。
多关注大道理就会少一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小算计。看得大了,看得远了,就不再斤斤计较于股价瞬间的波动,也不会因为别人唱空而愤愤不平了,心情也就平和了许多。
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探知大道,追求无我,都是一种憧憬,绝对做到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还是由蛋白质构成的有机体,情绪波动的时候一样会手心出汗,心跳加快,有意义的是毕竟在向着这个境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