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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已知道,凡是克隆性质的书画作伪,均客观存在着母、子本问题。据我个人估算,现在海内外艺术市场上的克隆类型伪作,会占到所有伪作总数的一半以上份额。因此,站在辨识工作者的角度看,鉴定者专业素质的高低完全取决于是否“见多识广”(指接触到的所有名家或某名家的原作和相关资料较多)。收藏鉴定阅历丰富者发现伪作母本的几率要大,揭伪能力相对就强;而从作伪者(包括售假者)立场说,若能让鉴定和收藏某名家伪作者始终发现不了当局伪作的母本,那么造、售假行径就会长时间不受“惊扰”。
在本人的书画鉴定经历中,有一种“克隆”性质的书画作伪手段相对最难发现伪作的母本,那就是“更名克隆”法。我首次揭秘此种作伪“奇招”是在七八年以前。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曾应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之邀任该社出版的《陆俨少作品精粹》的特邀编辑,当时为了能全面客观地反映陆老一生的艺术创作风貌,我特别在意收编一些世面上难见到的陆俨少中早期创作的特殊类型的作品。
图一这件《教妈妈识字》作品是我有一天在翻阅一本1956年出版的《美术》杂志时意外发现的。为了此件作品能顺利地拍摄入编,我曾经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去与收藏单位联系相关事宜,所以对此作品的印象特别深刻。出乎意料的是,几年后,在1998年上海某拍卖行举办的春季拍卖会上,我忽然看到了一幅似曾相识的画,即陆俨少《教妈妈识字》的“克隆”仿作,而它的署名却不是陆俨少,而是上海另一位山水画家“应野平”,见图二。于是乎,我脑海中就形成了书画作伪的“更名克隆”概念。到最近几年,我从各地拍卖会和民间发现的以此作伪手段炮制的名家书画仿品更是比比皆是。
可以这么说,“更名克隆”作伪法,它是根据书画鉴藏者鉴藏书画的一般性工作思路与辨识方式、有“针对性”地“创制”的。试想现实中的情景,收藏圈中某人若要购买署名某名家的作品,不论是请人把关还是自己鉴定往往总是将“审视”的视野圈定于该名家的原作和资料范围。如某人要鉴定(指较严谨、用心的工作状态)一件署名傅抱石的作品时,他(或她)通常是“回顾”(个案经验)与查阅搜寻一下有关傅抱石的作品资料与信息,有谁会顾及到张大千、关山月或陶冷月等等其他看似不相关的名家呢?
由此,“更名克隆”造假者的做法是:他(或她)事先专门选择一些特殊类型的某名家原作或原作影印件进行先期或“绝对克隆”或“相对克隆”操作,待施制到伪作题款步骤时,有意将“子”本的署名同母本的作“张冠李戴”处理(伪题款的字体一般也会根据具体情况作变动)。通俗讲就是“仿的是张三,说是李四画的”这档子事。还有,有个别的仿品和母本的画面图像,还会被做成左右相反(利用投影仪器造假)模样,这样母本将更进一步地“隐蔽”,真可谓“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