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担任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时,熟悉许善达的人都说许善达“一半是官员,一半是学者,而且两者之间协调得很好。”许善达从国家税务总局副局长的领导岗位退下来后,可以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研究性的工作了。许善达除担任全国政协委员外,还担任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的独立董事,为两家巨型金融机构的发展建言献策,参加公司决策。他作为经济学家,目前是中国经济50人论坛的学术委员会委员,该论坛被认为是对中国决策层影响力最大的论坛之一。许善达对现在这种定位感到很惬意,他戏言:从行政岗位退下来后,我的烦恼减少了一半,终于在清晨有时间睡个懒觉了。
对跨国金融巨头不要盲目崇拜
上海证券报:我们从公开资料上可以了解到,你目前担任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太平洋保险公司的独立董事?
许善达:是的,成为这两家金融机构的独立董事其实和我以前的工作经历有关。当年国有银行改革时,我参加了商业银行改革的有关工作,当时小川在央行负责方案的研究和起草,财政部、银监会、证监会等许多部门的同志都参加了。三大行股份制重组乃至上市的方案当时我都参加讨论了。
除了这个因素之外,我在税务总局曾负责信息化工作,和商业银行的信息化工作也有共同之处。这方面我也可以做一些贡献。
上海证券报:你认为目前国有商业银行公司治理结构怎么样?
许善达:我觉得工行的公司治理结构还是不错的,董事会、管理层、监事会等几个层面的作用发挥得还不错。公司开董事会之前,各个部门都会把准备上董事会议案的事先沟通,哪些方面需要修改或补充,都会事先提出来。有的草案由于准备不够充分,董事表示不同意,就决定暂时不上董事会了,叫有关部门重新准备再沟通。
我觉得现在工行在决策时的慎重程度,跟以前真的完全不一样了。而且现在的董事会都来自各方面,有高管层的执行董事,有大股东(财政部、汇金公司)派驻的董事,有独立董事等等。所以来自各方面的董事对一个议案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综合起来就周全一些了。如果单纯从一个角度思考,就很可能产生片面性,现在的决策程序比以前确实好多了。
上海证券报:公司治理结构好多了,也包括对风险的控制?
许善达:是的。目前的决策比较审慎,经营方针比较稳健。以前谈起金融企业公司治理结构,我们对花旗呀,美林呀,几乎有一种崇拜的态度。现在次贷危机爆发后,我们发现其实这些老牌跨国金融机构也是会犯错的。所以说,金融企业的风险控制确实很重要,现在金融产品这么多,老经验未必能解决得了新问题。所以我们对这些跨国金融机构要认真学习,但不要盲目崇拜。
从行政岗位上退下来后,
早上可以慢悠悠起床了
上海证券报:除了成为两家金融机构的独立董事外,你主要精力在研究工作?
许善达:近一年我在中国经济50人论坛上比过去多做了一些工作,刘鹤、樊纲、易纲、吴敬琏、林毅夫等几个人是学术委员会老委员,他们为论坛发展做了很大贡献。我和吴晓灵从行政岗位退下来,时间上宽余了一些,论坛成员补选我们为学术委员会委员,就是让我们多尽义务,多做工作。
上海证券报:中国经济50人论坛现在影响力较大。
许善达:有一定影响,也不能说很大。这个论坛目前的成员中有许多著名经济学家,还有现任、离任的财经官员,不少是部级的,如果放在美国,现任官员是不能参加这种论坛的。目前我们论坛年年都有活动,年年都能出东西,这样的论坛在中国确实很少见。国外对这个论坛的关注越来越多,有个联合国官员,他当面跟我说,有一次他所在机构的负责人到中国来,这个负责人要他准备中国之行的背景资料。他找了很多,但总觉得不十分满意。后来他找到了我们这个论坛的信息,就把我们成员公开发表的许多文章、发言、讲话、采访的内容整理成材料送上去了。后来这位负责人到了中国之后,中国接待人员很惊讶,说你对中国的事情怎么了解这么深入?这位负责人回去后,大大表扬了这个联合国官员材料准备得好。
的确,目前关于中国的一些比较有学术价值和实践价值的问题,政府决策层比较关注的东西,都在这个论坛上有所体现。
上海证券报:作为一个学者,和作为行政领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许善达:以前我在国家税务总局做行政工作的时候,许多工作内容也是具有学术性的。要说区别,可以这样描述:行政工作有行政工作的烦恼,学术工作有学术工作的烦恼,现在从行政岗位上退下来了,至少一半烦恼没有了,经常还可以睡睡懒觉,这种享受过去很少享受到。
上海证券报:以前在领导岗位的时候工作肯定很繁忙。
许善达:不只是我忙,你去问问,现在当部长的哪个不忙?我住得离单位还不算远,每天6点多就要起床。住得远的更要早起。下班之后,许多工作上的事情还忙不完,还要回家做“家庭作业”。总之一句话,工作时间8小时肯定是不够的。
现在许多论坛、学术会议都是上午9点多开始的,我现在至少可以慢悠悠地从早上7点多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