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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钱晓涵
他们口齿清晰、头脑灵活、反应敏捷、具备基本的期货交易知识，计算机操作更是娴熟无比；他们不允许犯错，平时只拿八成工资，剩下的两成只有实现“零差错”才能全额领走；他们的工作看似无足轻重，却又不可或缺。
在现代期货交易中，有着这样一群特殊的工作人员。
他们就是常驻期货交易所大厅的场内交易员，又称“出市代表”。因为在工作时身披红色马甲，市场人士亲切地称之为“红马甲”。
期货市场中最难胜任的岗位
顾肖乐在期货行业已经摸爬滚打了近十年。从2003年起，供职于上海良茂期货的她，正式出任公司驻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场内交易员，穿起了编号为“003”的红马甲，这身马甲一穿就是整整5年。
“刚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心理压力非常大。”回忆起初进交易大厅的场景，顾肖乐至今还记忆犹新：整个交易大厅充斥着“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之声，“马甲”们左手握着一个话筒、右肩夹着另一个话筒，右手还在忙不迭地敲单。“同时对着几部电话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敢片刻偷闲。”
很快，顾肖乐就融入到了打仗般的工作中去。多头开仓、多头平仓，空头开仓、空头平仓，配合上不同的价格和成交量，看似简单的四种指令竟可排列出无穷无尽的指令组合。挂单、撤单，再挂单、再撤单，客户频繁操作，顾肖乐也不知疲倦地争分夺秒。最多的一天，她敲了400多张单子。“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麻木了，眼睛也直了，满脑子都是数字。”
超大的工作强度以及绝不容许犯错的特点一度让“红马甲”成为了期货市场中最难胜任的岗位之一。“想干好我们这行，没什么特别的技巧，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自己的责任心。”据了解，为了减少场内交易员犯错，不少期货公司采用了“工资留存制”，将交易员20%至30%的工资作为“风险准备金”，一旦交易员打错单造成客户损失，这部分“准备金”就将用来作为赔付。但谁都知道，在期货交易中打错单造成的损失，极有可能是交易员一辈子都赔不起的。
网上交易弱化“马甲”功能
顾肖乐不曾想到的是，大约两年后，对着屏幕敲单已不再是她每天最核心的工作了，计算机远程自助交易系统的兴起大大弱化了“马甲”的敲单功能。为了使交易跑道更为顺畅，期货公司纷纷斥资采购自助交易设备，并进行大力推广。网上交易逐渐深入人心，相比之下，传统的电话报单交易既不方便，又容易出错。红火了好多年的电话交易终于开始没落。
2006年7月26日，上海期货交易所宣布放弃期货仓单的纸质交易，正式启用电子仓单系统，这标志着我国期货市场在全球范围内率先实现了期货交易的全程电子化。
“这样一来，交割的时候我就不用忙活很久了。”在此之前，每月15日前后，“马甲”们就要为客户的交割业务来回奔波。多空双方需要递交交割意向书，买方资金要进帐、卖方仓单要开立，有些文件需要背书。交割程序启动后，顾肖乐需要携带公司送来的文件频繁往返于上期所交割部和自己的座位之间，工作极为繁琐。在电子仓单启用后，这些工作都能非常方便地通过网络解决。
有人干脆说“马甲”就是灾备。所谓灾备，就是指当正常的网上交易因出现意外而无法进行的时候，电话报单临时充当“替补队员”的意思。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也差不多。
清闲，场内交易员的工作真的变清闲了。但面对这种清闲，大部分“马甲”却开心不起来，危机感渐渐地走进了“红马甲”的心中。
2006年9月8日，我国第一家公司制期货交易所——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在上海成立。这家以金融衍生品为主打产品的期货交易所将不设交易大厅，完全采取网络电子化的交易方式，也就是说，在中金所，是根本看不到交易大厅的。
毛之不存，皮将焉附？没有交易大厅，“红马甲”的历史使命，难道也要就此终结？
市场高速发展催生“马甲”转型
值得庆幸的是，顾肖乐们并不会就此失业，在新形势下，“红马甲”的业务转型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担纲交易所、期货公司和银行之间的资金划拨人。”顾肖乐告诉记者，她现在每天在开市之前要察看公司账上的保证金余额，如果不足的话，就要及时调拨补齐。“以前上期所规定，会员单位的最低保证金余额不得低于50万元。但现在，这个数字已经不得不提高到了200万元，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上海期货市场发展的速度有多快。”
事实上，几乎没有一个“马甲”会让公司的保证金在200万元的底线附近徘徊。近年来期货市场的波动性加大，投资机会很多，客户存放在期货公司银行专用账户中的资金随时可能从一家交易所转向另一家交易所，交易所也随时会提高最低交易保证金，未来股指期货推出后，情况将变得更加复杂，这些都将严格考验“马甲”们的资金调拨能力。对于期货公司而言，拥有一个经验丰富的“马甲”，也就拥有了一笔宝贵的财富。
此外，套利交易的存在让“马甲”们偶尔还要干起电话报单的“老本行”。场内交易的行情传输略快于场外，这点已被不少从事套利交易的大机构充分认识到。“时间就是金钱”，虽然只快一点点，但对于大机构而言，这已经足够。因此，电话报单仍有一定的存在价值。
“短短5年的时间，我们的工作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和上海期货市场的快速发展是分不开的。”在顾肖乐看来，期货市场的快速发展是造成“马甲”工作出现根本转变的重要原因。期货市场的交易品种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吸引了大量资金进入期货市场。为改善期货市场的交易环境，交易所、期货公司想尽办法提高交易效率，在这样的背景下，以成本更低、安全性更高的自动化交易来替代成本高、差错率高的人工交易，自然是一个难以避免的趋势。
“红马甲”们的兴衰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上海期货市场的变迁。“期货市场再发展，自动化程度再高，最终还是需要人来操作。”顾肖乐表示，不论未来如何，自己还继续在“红马甲”的岗位上快乐地工作下去。
■资料链接
2007年，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发展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全年累计成交量为171127666手，同比增长了47.25%，占全国期货市场成交总量的23.49%；全年累计成交额为231304.66亿元，同比增长了83.43%，占全国期市成交总额的56.45%。从成交额来看，与2003年的6.05万亿元相比，增长了近3倍。锌期货合约于2007年3月26日挂牌上市，上市后平稳运行，较好地发挥了期货市场的功能；黄金期货合约也于2008年1月9日成功上市。
2007年上海期货交易所锌期货合约的成交量与成交额分别达到2043.1万手和2.48万亿元，名列2007年全球1303个新上市交易品种的月均交易量之首，而被全球期货期权领域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期货期权世界》杂志评为“2007年度全球最受关注的期货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