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湘源
股市风险越大,就越是需要推出股指期货。这已不是个理论问题,而是现实问题了。把范福春副主席的一声“准备就绪”当成一语救市的信号,当然不无一厢情愿之嫌。但是,一个还没有“时间表”的股指期货已然有那么大的号召力,难道是可以忽视的市场现象吗?
君不见,期市意识、期市手法、期市迹象在沪深股市中早已比比皆是。尤其是当前,由于预期中的股指期货“时间表”迟迟不出,“不是期市,胜似期市”的“一边喊救市,一边则砸市”愈演愈烈。要笔者说,这实在就是把指数当筹码,把现货当期货的博弈。
指数博弈当然是政策市的产物,同时,也是期市意识的一种变异。它是人们对“新兴+转轨”时期的中国股市的中国特色所产生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条件反射。人们在政策市条件下所养成的这种盯着指数博政策的习惯,同期货市场的不炒现货炒预期的期货意识恰好不谋而合。但是,也应该看到,虽然期货手法被越来越多地引入股市,但至今仍朦胧的期货意识显然远远地不能适应变化了的新形势。
正在进入机构时代的沪深股市早已不是散户投资者的主观愿望和投资热情就能左右市场了,而作为最大主力的基金,主要是公募基金,他们的利益倾向非但不取决于基金持有人的意志而且也不在于成本,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目前以基金为代表的机构投资者正在变猜指数为博政策,这在很大程度上有点像是进入股指期货前的模拟演习,简直就没有什么投资思维转变的轨迹可循。但是,不管是一哄而上抬轿子也好,一哄而散逃命也好,无不导致了基金今年一季度逾6000亿的重大亏损和目前的继续亏损。而普通投资者既没有那么大的本钱去跟着基金砸盘,也不可能从这种非理性的暴跌中博到什么好处,除了忍痛出局,无非就是抄底变成买套。
不过,对于尚未进入股指期货时代的沪深股市来说,这种过早并且过多地引入期货手法的砸盘究竟能够博弈到什么实在大可怀疑。即使砸出了政策底,对于大多数投资者甚至包括相当一些已经损失了的50%以上的市值或50%以上的筹码的基金来说,也未必是任何可以预期的利好下的反弹所可以补偿的。相反,虎视眈眈的国际资本却没费一枪一弹就抄到了沪深股市的大底。如此滥用期货手法的博弈,有的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悲哀而已。这究竟是没有股指期货经验的中国投资者该付的学费,抑或根本就是那些素来玩股指期货于股掌的国际资本里应外合的圈套,岂不值得深思?
对于一直是依靠市场以外的因素来支撑走势的沪深股市来说,能够走到今天殊属不易。在市场各方所盼望的后续政策中,股指期货不仅始终处于似推非推的状态而且还时不时地出现让位于创业板或融资融券的呼声。在这种情况下,市场成交量出现萎缩,是正常的,这样的成交量充分反映了市场的心态和现状。
如果不是创业板的先推改变了机构对股指期货的预期,机构恐怕也不会被迫打乱原来重兵集结权重蓝筹股的布局,蓝筹股也不至于业绩未滑坡股价却先来了个大滑坡。可是,不能不看到,进入2008年以来连连破发的新股,反而是以中小板新股居多,这显然同占三成之多的去年上市新股业绩变脸是分不开的。这只能说明,市梦率或许打得败市盈率,却注定战胜不了自己的“特洛伊木马”。
股指期货提供了多元化的价值引导和实现的功能,这不仅将有利于见异思迁的基金重新找回一度失去了的自己,即自己的市场定位,自己的价值理念,自己的投资方向,而且,股指期货的推出在从根本上改变市场只有做多机制没有做空机制的单边市功能结构,从而进一步拓展市场交易空间的同时,也将为机构投资者提供了更有效的风险管理工具,这对于平滑市场风险,有效防止市场大起大落的过度波动,可以发挥很好的作用。如果说在上证指数6000点以上推出股指期货,对于当时发烧到让人害怕的蓝筹股泡沫行情来说有可能是火上浇油,那么,对今天指数落到了3000点左右、蓝筹股平均市盈率只有20多倍的市场来说,适时推出股指期货就是雪中送炭。股指期货的推出将成为蓝筹股的“集结号”。作为股指期货标的的沪深300指数成分股,基本上都是蓝筹股,同时也是两市综指的权重股。只要股指期货预期一明朗,分流出去的资金没有理由不回流到已经明显呈现出较大投资价值蓝筹股阵营来,这在客观上将有效地起到救活蓝筹股的作用。
现在已经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会有一波奥运行情”判断而担心股指期货是不是会由奥运行情的助推者过早地变为奥运行情的终结者的问题,而是没有股指期货的奥运行情会不会将成为不期而来的股市堰塞湖的问题。在A股、H股的差价不是因为一浪高过一浪的你追我赶而缩小而是由于你推我让的赶底而产生越来越大的倒挂的情况下,在基金纷纷身不由己陷于赎回困境而国际资本却不约而同地从美国次贷危机和越南金融危机中脱身而出转向瞄准中国的最佳抄底时机的情况下,这不是比股指期货的助涨助跌更让人不安的事情吗?
无论如何,中国股市再也不能坐失良机了。与其由着市场玩“没有期指,胜似期市”的游戏,还不如干脆就抢先突围来个股指期货的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