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位处广州最繁华地段的顶级写字楼,许家印的办公室却并不奢华。凌晨时分,他穿着干净而平常的深色衬衫,为记者斟着自己刚刚买回的普洱茶,随意聊起来。
“我的童年的确异常贫困,但这些经历给我更多的是帮助,是形成了今天特别勤奋、严谨、坚韧的性格。”许家印说。也许,许家印没有说出的“贫困效应”,还有他对事业成功的热烈追求,以及拥有财富后的“舍予”情结。
长毛的窝头和难忘的创业路
许家印,河南周口人,曾经是中国最贫穷阶层的一员。
“我的小学在没有窗的茅草房中读完,六年里,我都是蹲在一个泥台子上听课并完成作业。高中住校时睡的是大通铺,每人墙上挂个竹筐,里面一年四季的窝头是我全部的粮食。冬天可以吃一周,夏天只吃三天,就这样还是要长毛的。没关系,洗洗就可以吃了。”
许家印这段生活经历给了他最深刻的人生体验和成功动力。到1998年,事业有了起色的许家印迫不及待地回到老家,用100万元捐建了希望小学--家印小学。
不为人知的事情,还有许家印由极度穷困走向地产大亨的过程。
1992年,大学毕业在钢铁公司呆了十年的许家印赴深圳创业,历任深圳中达房地产开发公司办公室副主任、主任。 1994年,深圳中达组建广州鹏达,许家印出任法人代表,其开发的珠岛花园以“当年开工,当年销售,当年销完”的业绩,被称为“珠岛效应”。许家印一战成名。
1998年,许家印在创建恒大实业一年后首开广州金碧花园项目,以686元/平方米的楼面地价卖出2500元/平方米的开盘价,“第一桶金”由此积累完成。
没想过“首富”,最愧疚的是妻子
“我性格里确实有喜欢忙碌的一面。太太后来回忆说,工作最开始的几年,我一待在家里就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但听说有工作时就会显得很兴奋。在钢铁公司的十年时间,我没有请过一天假。创业的这十几年,我也常常是凌晨1点下班,怕影响家人休息,客厅沙发躺到凌晨4点又去上班。”接受采访的时间,已经是当日凌晨,面对着记者,眼睛里泛着熬夜血丝的许家印,开始启开回忆的匣子。
到2004年,看好房地产市场大势,许家印开始酝酿全国圈地并上市融资。业内称计划就是个储地4000余万平方米,融资过160亿元的“中国首富”计划。然而,许家印笑言,“从始至终没想过首富的概念。”
“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最主要的是对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恒大'的责任和对自身事业发展的追求。所谓财富的积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许家印孩子般地笑着,“以前不注意的时候,穿过丈母娘帮着缝补的破袜子,后来被太太发现给扔了。她认真地教育我说,咱们没到那个程度,呵呵。”
“工作的确太忙,最对不起的人,一想起眼眶就会红的人,还是太太。”说起相濡以沫的另一半,许家印脸上泛起温情,“她有学历,有自己的事业,但是为了照顾我,都放弃了。我一直记得1995年,太太因为宫外孕被送进了急救室,生命危险。为了不打扰我工作,她硬是没让医生给我打电话。我是第二天才从朋友口中得知的,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去看她,心里异常忐忑。”“我欠她太多,婚后这么多年,我们有吵架但从没真正翻过脸。别的我不敢说是公司第一,但我们夫妻的感情,不自夸的说,一直是恒大人学习的榜样。”
危机就是危险和机遇
然而,一路幸运的许家印在IPO时,的确遇到了麻烦。在一系列偶然与必然的经济因素下,中国楼市的脚步经过数年大涨之后开始停滞。去融资还是被淘汰?这几乎成了当下中国所有开发商的宿命式的追问。如果融资难度日益加大又不能有效缓解,那么这个问题将直接改为 “降价还是死亡?”
“不可否认,2003年以来,中国起步较早的一线城市房价走得太快了,导致供求关系已经无法平衡。相比之下,二线城市的情况会好一些。”许家印认为,目前政府宏观调控政策仍是影响楼市的重要风向之一,银根紧缩给开发商带来的资金压力将导致一轮中小开发商抛盘套现潮的到来。
许家印及恒大上下似乎并不讳言风险与危机,“降价并不可怕,危机就是危险和机遇,可怕的是恐慌情绪引发的恶性降价,危及到整个国家的经济稳定和金融安全。”许家印说。
专家评价,无论是合作、降价,甚至放弃某些高成本项目,考察恒大此前走过和未来可能要走的路可以得出结论,房地产企业的目标只有一个,保存实力,追求高回报。“因为恒大极严密的内控机制、成功的高端物业开发战略转型,加上日益成熟的管理团队,恒大凭借优质土地资源挺过此轮低谷的可能性远大于业界猜测的败北结局。这和当年的顺驰截然不同。”一位接近恒大的企业高层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