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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联储前任主席艾伦·格林斯潘8月初的《金融时报》上撰文说,在这场全球性的金融动荡结束之前,还将有更多银行和金融机构倒闭。此次金融危机是“一个世纪只出现一两次的事件,深深植根于人们对于大型金融机构资不抵债的担忧。”“可能还有一些陷于破产边缘的银行和金融机构有赖政府出面解救。”只有等到房价趋于稳定,危机才会结束。强化政府监管的坏处大于好处,并不是解决危机的正确方法。他认为:“有人把监管看成是解决目前危机的有效方法,但从历史上看,监管从未能消除危机,因为这将压低全球股价。”
格林斯潘担心本已对通胀焦虑不安的各国政府,可能会重新试图控制经济事务。如果上述情况普遍出现,全球化进程将出现倒退,付出可怕的代价。他在谈到英国北岩和美国贝尔斯登的例子时表示:“可能会有一些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处于违约的边缘,最终将由政府解决。”格林斯潘表示,只有当美国房价开始走稳时,这种“资不抵债危机”才会结束。
到“今年晚些时候”,格林斯潘表示,受压抑的新屋开工数,将转化为房屋完工数量的大幅下降,从而让“过剩库存迅速得到清理”。但这种情况的“前提是假设当前的住宅需求水平持续下去”。在决定在此期间金融体系保持得如何,能否安然渡过难关,以及各银行资产重组能力方面,能否获得足够资金,全球股市的表现将至关重要。而全球股价的一个关键决定因素,是投资者对远期现金流的折现率,而这又取决于市场资本主义和全球化的程度。
如何重建欧美人对金融体系的信心十分关键,因为纳税人正用自己的纳税在挽救着这些欧美国家的银行。格林斯潘的话正确与否我不想讨论,不过这位在美国金融业20年的“霸主”似乎欠缺一点歉意,而现在及时消失可能是他最好的选择。
其实,三年前就有人警告全球经济有点失控。国际清算银行那时就表示在绝大多数国家,就金融安全而言,银行利率过低。
包括中国在内经济不断提升的亚洲国家保持了货币的稳定,观察家们却看到欧美国家的房贷问题——初期的泡沫无处不在。2005年6月,国际清算银行就表示,大部分工业国的房屋市场有过热的征兆,但是,银行却被允许高杠杆效应投资,即负债对资产比率相对高出许多的投资,而这一切却有可能在没有证明的存贷吊绳上摇摇欲坠——最简单的一点是,我们无法忽略金融市场同时存在这太多的衍生品交易。
遗憾的是,政府却正是这样做了——忽略了最明显的风险。目前,美国、中国的实际利率都为负,日本实际利率为正,但长期的低利率政策使日本成为国际金融市场流动性的重要来源。尽管欧元区仍然保持正利率,但美国货币政策给欧元区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同样不可小视。只要主要经济体之间无法协调货币政策,控制货币发行,全球性通货膨胀就在所难免。2003年6月25日美联储决定,将美国的联邦基金利率由1.25% 降至1%,创1958年以来的最低水平。这也是美联储自2001年初美国陷入周期性衰退以来的第13次降息。经过此前的12次降息,美国联邦基金的短期利率已接近零利率,这意味着美联储手中掌握的利率杠杆这一宏观调控重要武器的可用“弹药”所剩无几。即便如此,美联储仍不惜动用最后几发“炮弹”。美联储孤注一掷实际上说明,美国经济仍在衰退的谷底徘徊,远未摆脱萧条困境。这就是2007年次贷爆发的明显诱因。
从那时起,“祸根”就埋下了。美国的房屋屈服于投资者的狂热,循环在进行——西欧、波罗的海、地中海,甚至东欧。
到底那一种配料导致了一杯致命的鸡尾酒?究竟为什么会导致次贷的错误?溯本清源,美国次贷危机是美国房贷领域个人/家庭信贷过度的直接恶果。但是,更进一步看,美国长期持续的贸易、财政双赤字及经济的整体负债,必然导致其不可持续的结局,此次次贷危机及其后果只是已浮出水面的一个先兆。下一个危机可能来自负债透支已高达9000亿美元的个人信用卡。个人透支是否会动摇整个国家的经济基础呢?
截至去年9月,美国累计贸易赤字已高达6.44万亿美元,是其GDP的 57%;累计财政赤字已高达6.25万亿美元,是其财政收入的2.8倍;累计个人负债已高达13.8万亿美元,是其国民收入的118%。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假定美国是我们地球村中的一个邻居家庭,其人口所占比例不到5%,但资源的消耗量却超过了25%。而且他花费了现有收入的近120%。在从1982年到2008年不到30年的时间里,美国负债增长了3倍!
下一个30年,美国会怎么办?
(作者系欧金伦敦投资有限公司特约经济学家和金融投融资顾问,现居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