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新的“两房”危机,使人们再度关注中国的整个外汇储备投资管理体制和投资策略,但显然,负责打理2000亿美元的中投公司才是持续的焦点:因为它不像外汇局一样,在投资上存在那么多的法律限制,以及需要应付国际收支,它可以做更长地投资,专心谋求更高地回报。
但问题是,过去一年它似乎做得并不好。人们批评它并不全是因为投资黑石和大摩所发生的账面亏损,大多数人都赞同应立足长期视角。相反,人们质疑的是这些投资是否经过了合理的程序评估和风险考量,从而是“合理和慎重”的。
很显然,这是一个关于透明度的争论。伴随着全球主权财富基金的兴起,它(透明度)不仅对被投资国政府而言日益重要,同时对国内民众来说,也正成为一个基本需要,因为人们认为这是基于产权的逻辑自然诉求:国民有权对此监督。
的确,从趋势来看,透明度的加强应该全球主权财富基金的一个基本方向。以略为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为例,今年以来,也因巨额注资深陷次贷危机的国际银行,而在国内遭遇了增加投资透明度的要求——尽管在过去的18年间,它的业绩非常可观,年均收益率达到了9.5%。
与之相反,挪威政府养老基金(the Government Pension Fund Global)则是十几年来国际社会所认可的主权财富基金在“透明度”方面做得最好的代表。其不仅在每个季度提交翔实得投资报告,而且会及时在其官方网站披露。而其行为模式也正成为IMF正在考虑制定中的全球主权财富基金最佳行为准则的参考标准。
毫无疑问,展望未来,主权财富基金的规模和力量还将进一步扩展,全球金融体系的框架将因此而修订。如果中国能够将透明度进行主动管理,不仅可以在战略上占据主动,减少欲进入市场的敌意和阻碍,而能够获得国内民众的谅解与支持,减少不必要的国内压力。
例如,在公司治理机构,决策机制和程序方面,公司应通过特定渠道向公众披露,做到完全的透明;管理层的运作和人员招聘亦应做到公开招聘进行,减少不必要的行政色彩,按照现代公司治理机构界定各部门的职能权限,并公开披露;建立公司的官方网站。
主动的透明度管理好包括积极与全球各主要经济体的政府、国际组织进行接触,主动参与全球主权财富基金最佳行为准则的制定,构建有利于自身的行为模式,减少在规则制定后的行动成本。
与此同时,中投公司应该根据国际金融市场和经济的发展变化,不断反思自身的定位和投资策略。例如,中投的资金成本、运营成本再加上汇率损失,使其只有保持在年均10%以上的投资收益率,才能达到保值增值的目的。
但在当前国际金融市场的情况下,要实现这一点比较困难。因此需考虑调整以金融产品组合投资为主的投资策略,可以多考虑向实业、战略产业进行一些投资,考虑多种投资模式,考虑自身向金融控股公司模式出发,使自身投资更具灵活性。在这一点上,中投公司实际上面临的是自身目标定位的不断实验和调整。
事实上,没有一家主权财富基金是相同的。1956年,密克罗尼西亚的吉尔伯特群岛上有着可作为优质硝酸盐化肥的鸟粪,当地的基里巴斯政府对鸟粪出口强制征税,并用其收入组建了全球第一个主权财富基金,现如今全球的主权财富基金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已经几十个,达到几万亿美元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