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群毕业才两年的雕塑系学生,他们中的大多曾经是校园乐队组合,现在他们又组成了雕塑组合LOGUES。为了谋生,他们创建“装载联盟”工作室,他们自嘲地说:“其实这就是一个纯粹的艺术代加工小作坊。”工程最繁忙的时候,他们的工人数达到60位,然而才2周岁的“装载联盟”为何在激流中勇退了呢?
海外画廊寻找“代加工”
2006年,刚刚从美术学院毕业的他们充满了激情和梦想。几年的雕塑学习生涯让他们渴望成为职业雕塑艺术家。但是,想要承担自己所有的创作开销必须有经济来源和谋生手段,于是这群伙伴想到了为自己打工。一位法国朋友告诉他们,可以为他们接到很多海外艺术家的作品代加工的活。于是,6人组合的“装载联盟”就此应运而生。果然,所有的“生意”都来自海外画廊或者海外艺术家,其中法国艺术家的活最多。“装载联盟”成员之一的廖斐告诉记者,他们这个组合实际上就是一个雕塑和装置作品的“代加工”小作坊。
他说:“实际上,当初创建这个联盟除了维持生计之外,更多的是想从工作中接触到更多的艺术家,从而获得更多的信息和学习机会。而这一切还是为了自己能创作自己的作品。”在他们看来,为艺术家实现作品也是一种创造,需要的是专业思维和艺术感受。然而,待一切都开始实施之后,他们才知道现实与预想是多么的天壤之别。随着“生意”的逐渐兴旺,客户的要求逐渐提高,他们不得不聘请工人。最繁忙的时候工人人数高到60位。而他们不仅要培训工人,往往还得亲自上阵,与方方面面的人进行商业洽谈和制作沟通等等非常琐碎又非常重要的事务。廖斐说:“海外画廊需要的是‘法拉利’,但价格却只能是‘普桑’的价格。”纯粹就是来中国寻找廉价劳动力。最让他们无法忍受的就是,在前来洽谈的画廊主与艺术家的眼里,他们只是一位工人,平时他们就是穿着工作服在基地里面翻模、打磨,尽管还有所谓的艺术家的梦想和老板的身份。
国内市场前途未卜
廖斐表示,“装载联盟”成立两年来,接国内艺术家的活很少,因为,国内艺术家的创作一般件数很少。甚至是单件,所以价格谈不拢。国内艺术家都有找校内学生做活的便利,廖斐也曾经这样赚钱为生。他说,学生每次做件作品赚上一两千元既开心也不算累,而委托艺术家的成本也不高,这样的合作双方都很开心。然而一旦到“装载联盟”来做的话,尽管他们从质量上和用材上都大大优于那些个体接单者,但他们的成本,例如场地租金、工人人工、材料费、水电费、工具损耗以及包装、运输费等等一摊就是一大笔,这样就必然高过在校学生或者“个体户”们。
廖斐给记者算了个账:每年场地租金是十几万;工人工资高的达到四五千元,低的也有两三千元;另外加上运营的水电、工具、设备这些固定费用,他们每个月最基本的开销起码都是3-4万元。其中还不包括他们这些“老板”、联盟的5个成员的工资。
“装载联盟”在今年基地租约到期之后就不再续约了。廖斐认为,这个行当在中国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订单没有长期保障,工人雇佣和培训也总是因为订单多少而频繁变动,这也影响到中国的艺术制造或者加工业还始终处于非常粗糙的阶段,如日本村上隆的工作小组就曾经找过他们,但是因为他们的要求太高,中国目前的制作工艺和人员水平根本达不到。
除了巨大的开销压力以外,成本控制、工厂管理和商务洽谈等过程中出现种种不可预料的状况都让他们感觉到疲惫和有心无力。“其实需求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肯定不是好的运作者,也不是好的管理者。我们太过于感情用事,缺乏对资本的认知和资本家的手段。”这就是“装载联盟”成员最后对自己的评价,也是“装载联盟”未能继续下去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