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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投资者认为中国经济当前只不过是面临一次周期性调整,等到全球经济复苏,中国仍可以回到一个较高的经济增长率(比如说9%,有宏观经济学家认为这是中国当前的潜在经济增长率),继续我们快速赶超欧美的经济奇迹。但是,我们却担心本次宏观经济的调整将是结构性的,而且可能持续时间较长,在这段时间内,中国经济和全球经济都将处于一个较低水平增长的均衡,投资者在未来数年可能将面临一个盈利低增长的时代。
从中国经济增长的历史看,经济高增长的动力来自很多方面,被经常提及的原因有体制改革、城市化、工业化等等。我们知道经济增长的拉动力来自最终需求的增长,总需求可以分为内需和外需两大块。而自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以来,外需的强劲增长是中国过去8年内经济增长的平均速度达到9%以上的一个重要原因。自改革开放以来,出口占中国GDP的比重一直在上升,而在2000年以后上升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因此我们相信出口对中国经济的影响远远大于净出口所表现出来的数据。
然而,全球经济的调整使得中国出口增长在未来面临严峻的挑战。一直以来,欧美发达国家的消费是全球消费增长的火车头,而其持续多年的消费能力的增长来源于发展中国家对其储备货币的巨大需求(这种需求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被进一步放大),以及其内部财富效应增长所带来的货币幻觉(21世纪以来的房地产泡沫是典型的货币过量发行带来的资产价格泡沫),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由此形成巨大的产能和外汇储备,而另一方面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过度消费并形成巨大的负债。自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以来,美国的负债比GDP比例快速上升,而负债上升最快的是金融部门和消费者,在这个过程中,美元作为储备货币的好处得到充分展现,美国消费者成为全球最幸福的消费者。
而这种全球不均衡在2007年被打破,随着美国金融部门和消费者负债水平的快速下降,全球经济一夜间失去了增长的动力。我们预计发达国家降低负债杠杆的过程仍在进行中,而其消费水平的下降也没有最终结束。当然,去杠杆化的过程最终会结束,伴随着私人消费的负增长,美国的私人储蓄率已开始回升,而且按现在的消费增长情况来看,私人储蓄率在2009年4月份将达到接近10%的水平,我们预计届时美国的消费增长将会有所稳定,但并不能确定是否会恢复增长,因为收入基数的改变我们无法预期。
因此,我们相信经济危机在不远的将来会过去,但伴随着全球经济结构的调整,中国经济将不得不面对外需的下降和国内巨大的产能过剩。如果没有政府投资拉动的外部影响,中国经济的内生增长速度将下降到一个相对较低的水平以达到均衡,这也许是投资者在未来几年内必须面对的宏观经济现实。
由于存在政策和经济的变数,股票市场将面临更加复杂的投资环境。当前大部分机构的主流预测是中国经济在二季度见底。从目前的经济趋势看,我们认为这个判断没有太大的问题。此外,随着国内货币政策不断放松,国内可能重新面临流动性充裕的状况,这种充裕的流动性将抬高股票市场的估值底部,而在上半年基本面没有好转之前,市场也难以持续上涨。因此,大部分的机构认为上半年是震荡行情,下半年则可能随着基本面的好转逐步走出盘局。
但是,历史告诉我们,机构们高度一致的预测往往是不那么准确的。这并不是他们说的没有道理,很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因为他们的观点得到众多投资者的认同,在高度一致的预期下,市场可能迅速出现收敛。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的股票市场走势已经出现收敛的趋势,如果发生变化,机构会在什么地方判断出错呢?这是需要我们认真思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