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秦媛娜 王文清
毋庸置疑,基金是近两年债券市场中快速崛起的一股重要力量,特别是去年基金在债市的活跃程度更是前所未有,成为债市率先做多的先锋。基金的参与不仅为债市注入了新的活力,而且由于基金的灵活性和面向整个资本市场的操作特点,他们的兴起对债市的价值发现和提高整个市场的有效性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嘉实基金作为基金行业内资产管理规模居前列的公司,管理的固定收益类组合在业内名列前茅,全程参与见证了债券市场的发展,今天我们对话的人物就是嘉实基金固定收益部总监刘熹。
记者:现在各种经济数据传递出不同的信号,对于未来中国经济的走向,你们有什么判断?
刘熹:这还需要观察。数据确实传递了不同的信息,不利于做出清楚的判断。如果单从经济规律的角度来理解,眼下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所带来的经济衰退是非常罕见的,从理论上讲经济更可能会继续往下走。
但作为社会科学的范畴,经济的走势又难免受到一些人为因素的左右,只是这些干扰改变不了趋势,只能改变一些表象上的东西。现在全球都在救市,其实最终可能只是递延进入衰退的时间或者降低衰退的程度。
美国人一旦开始储蓄了,最大的消费者没有了,中国的外贸形势就会很严峻。在三驾马车中,消费没有太大变化,出口大幅度下滑,想要靠投资来填补出口下滑留下的缺口,同时还要拉动GDP增长,这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们同时也要看到中国经济的自我恢复能力和政府刺激经济的决心和能力。
记者:政府出台大力度的经济刺激方案,会对“保八”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呢?
刘熹:不排除政策的效果可能会在第二、第三季度显现,但是多大程度上能否带动经济多大的增长,带动与企业生产能力的提高,是有疑问的,尚不确定。政策本身不能带来生产率的提高,因此要实现经济继续高速发展,中国更加需要的应该是加快解决机制和体制问题制度的变革,加快自我产业结构的调整。
记者:那债市有投资机会吗?
刘熹:整体来看,市场的流动性没有什么问题。至于新股发行的问题,如果发行制度进行改革,不再给货币市场造成大的冲击,那么债券收益率曲线短端的威胁也就小了。
但是对于长端的利率,大家还是有些担心通胀的风险。所以今年长端的收益率会呈现一个飘移的特征,它会受到供给预期、通胀预期,甚至可能被一级市场招标出现的一些偶然性情况所影响。要想抓住这其中的波段机会,会有难度。
如果高额的信贷投放力度不可持续,未来新增贷款规模下来,央行有可能降息。但是,这个降息幅度也要在一定基点以上,才可能对市场有真正的刺激作用。
总体来说,宏观经济走势再差,也不会严重超过大家的预期,整体是在一个可预计的区间内。基于此,债券市场将更多的是波动的市场,并没有很强的方向性。大家都需要在波动中寻找机会,这非常考验人,但是一定不能迷失方向,踩错了时间点。
记者:那么从品种分类上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投资的机会?
刘熹:信用产品有一定的价值。我国的信用市场并没有建立起来,这也带来一个好处,就是整个市场的信用风险还不是太大。
但是目前信用环境也比较复杂,对于不同的企业发行主体,我们要根据自己内部的评价体系再进行分析,不单单按照评级公司给出的评级体系来评判,注意把握好风险收益。
记者:过去一年里,基金在债市表现活跃,也给市场带来了巨大影响,改变了以往银行在银行间市场作为主导力量的格局。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刘熹:基金和银行的投资风格不同,我们的投资压力更大,对宏观经济也要更加敏感一些。但是从资金量上来看,基金的吞吐能力非常有限,它只是换手率比较高,通过做差价来投资,给市场形成一种错觉。但这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理解,也证明了基金的存在有助于提高市场的流动性、有效性。
在市场足够大、深度足够深了之后,任何机构都不能主宰这个市场,基金也是一样,他改变不了市场的趋势,只能是在一段时间里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而已。
记者:次贷危机祸起金融衍生产品,您对中国债券市场的发展有什么感受和建议?
刘熹:中国债券市场最近这些年的发展一直比较稳健,事实上次贷危机也充分显示了创新是一把双刃剑,其实做最基本的产品就是最好的,衍生产品只要发展一些比较常用的,比如利率掉期、期货等可以对冲利率风险的就可以了。
把产品搞得过于复杂,让人搞不懂,是不利于定价、交易和流通的。最简单的东西才容易做成标准化的产品,容易被交易,才应该是市场的主流。
当然,创新工作也不能因噎废食,最好是慢慢来,一定要把制度流程控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