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投资人 自由撰稿人
现居河南平顶山市
流行歌星与经济学家,这两者在当下有许多相近似之处。首先,两者都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大领风骚,其发展演变轨迹都是在初期冲破阻力,在冷嘲热讽中强势震荡上涨,涨至高位后又引起新的争议,出现新的情况,即黄金与垃圾一色,天籁与噪音齐飞,真知灼见与奇谈怪论共存。
在下以为,判断流行歌曲价值之高低,或者说一首歌曲能否流传开来、赢得市场、深受好评,需要看三个层面,即词、曲、唱,词是灵魂,决定内在价值,曲是躯干手脚翅膀,是演绎表现,犹如投放发射装置。以相对论的视角看,词是第一位的,如果词不行,其它曲、唱再好,也是白搭。以此论之,我们应承认,90%的流行歌曲都算不上合格,在当下的流行歌坛上,充斥的大多是华而不实的虚浮泡沫和无聊噪音,这些所谓流行歌曲的制造者,也许是看中了流行歌曲的消费者大多是涉市尚浅的青年学生的市情特点,所以只在舞台效果上下工夫,什么灯光呀,焰火呀,伴舞呀,看起来热热闹闹,其实里面没什么内涵。相反,真正有品位有内涵的流行歌星,并不热衷注重于外在表演,如许巍,他的歌曲,大多数都是词、曲、唱俱佳,他从来都不屑以包装和炒作来推销自己、赢得市场,这正表明了他的自信。但不幸的是,许巍在流行乐坛的人气算并不旺。有品位、有内涵的流行歌曲人气不旺,而那些缺乏特色的大呼小叫者偏能拥有众多的Fans、拥趸、痴迷者,不知道这是流行音乐的悲哀,还是流行歌曲消费者的悲哀?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半段,当政治经济学刚要摆脱依附附庸地位,刚吸取了一些西方经济学的营养,刚显得有些独立、中立、有建设性的时候,便差一点被不到一个月的所谓“清除精神污染运动”所扼杀。幸亏当时的总书记胡耀邦亲自出面,政治经济学去掉“政治”两字后,得以躲过一次小劫。经此一役,经济学在中国正式踏上康庄大道,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同步向前。之后,经济学突破阻力高开高走,迅速成为中国新时期生命力最为持久顽强的显学,并涌现出了许多卓有成就的学者,如吴敬琏、周其仁等,他们为中国的改革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最大化地贡献了自己的才智。
当然,经济学在这30多年来也不是一路走牛,经济学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也许是不可避免,也许是什么畅销流行,就会有假冒什么的人。最近几年,也冒出了一些不严肃、不严谨、什么都装懂因而信口开河好发奇谈怪论的所谓经济学家。他们无实事求是之意,有哗众取宠之心,为了收视率,为了多赚眼球,常常偏好于标新立异传播奇谈怪论。
最近有有心人编排的经济学家出场费排行榜,就直看得人心发凉,何也?出场费居前的,竟然是那些惯以发耸人听闻之声的所谓经济学家,而经济学界公认的学风严谨、踏实的一流学者,没有一人上榜。他们一如流行歌坛的许巍,不张扬,不炒作,不大声喧哗,不讨要掌声,甚至也不上电视混个脸熟,但懂行的人没有不承认他们的价值的。比如周其仁,连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也知道他是了解中国国情、关注农村问题的中国经济学家,邀请他去美国演讲,请他解释中国的经济改革。有价值的经济学家的市场占有率低,而那些好发奇谈怪论者倒常能因哗众取宠而获得轰动效应,正如沪深股市的垃圾股之常常被炒到天上,我不知道这是中国经济学的悲哀,还是中国经济学知识消费者的悲哀?
近来读黛安娜·科伊尔的《高尚的经济学》,在科伊尔的笔下,高尚的经济学从来都是致力于国民财富的有效增长和公正分配,那些有良知的经济学家的研究活动和政策建言从来都服务于社会福利的帕累托改进和最优化发展。科伊尔所言,何尝不是我们所面对的现实:那些借着经济学话语热衷于名利的哗众取宠者,虽然也能忽悠社会公众尤其是青年学生于一时,但终究会被历史无情淘汰,永远无法进入经济学的神圣殿堂。
流行歌坛很热闹,流行歌星很红火,但能够传之久远的流行歌曲却很稀缺;经济学是显学,经济学家是时代的弄潮儿,但能够经得起大浪淘洗的经济学思想才值得我们去关注。在这个泥沙俱下的潮流里,在这个奇谈怪论和真知灼见混合的经济学市场上,我们应该着意于提升自己的鉴赏力、鉴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