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 ○主持 于勇
尽管近期全球经济数据普遍向好,但由于对于此种好转究竟是可持续的趋势性增长,还是政府经济刺激之下的短期效应,仍存争议,由此,市场预期伴随经济数据的反复处于不断调整状态,相应经济信息被扭曲异化的概率也在加大。因此,作为危机消退的回应,政府干预能否平滑退出,则更显得格外重要,正如芝加哥大学教授的克鲁斯内尔所言的“摆脱金融危机就像摆脱尴尬的社交聚会一样:正确地退出非常关键。”
危机后的市场恢复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观察金融危机以来A股市场的行进轨迹,似乎上述的历史又在重演,8月份A股市场单月下挫21.81%,从而结束了自去年11月一揽子经济刺激方案启动以来上涨趋势,因此,危机后的政策如何平稳淡出就成为了影响后期市场最重要的因素。
实际上政策退出问题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因为10年前我们首次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之后,就曾面临过类似问题,而当时问题的解决最终还是依靠经济获得了持续的增长动力,即伴随2001年中国加入WTO,在外部市场需求和内部房地产投资的双轮拉动之下进入了上升周期,而且当时的政策也是采取逐步退出的策略,此点对于当下的中国而言无疑是最为值得借鉴的。
相应地横向观察,在中美经济强劲恢复的带动下,全球经济正由重症监护状态转向复苏,各国相继也都在积极准备退出策略,但在经济持续增长获得确认之前,为了防止“前功尽弃”,各国货币当局均采取边走边看的“微调策略”。例如美联储在6月份宣布维持购买国债、机构债和MBS规模不变,暗示政策开始微调,相应联储的资产总额已由年初的2.23万亿回落至目前的2.09万亿,缩减幅度为6.3%,而与中国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资本市场对联储的政策变化反应积极,自6月24日美联储政策微调开始至今,道琼斯指数累计涨幅为15%左右,而较3月9日的低点则上涨45%。
与其他经济体金融业表现出来的顺周期行为不同(资产负债表收缩,杠杠率下降),中国金融业则表现为独特的逆周期行为(资产负债表扩张,杠杠率上升),以至于前8个月累计信贷投放高达8.15万亿,而也正是此种非常规的货币环境下,7月份以来的信贷数据合情回落却被市场严重误读和无情放大,实际上伴随信贷月度增量的回落,信贷结构却在不断改善,货币环境仍属宽松范畴。
因此,无论是纵向观察,还是横向的比较,中国经济虽然在此次经济危机中率先复苏,但当着手退出策略之时,却如此“形似质非”,而对决策者部门而言,如何引导市场预期向正确方向的行进,则就成为今后经济工作的重点。
那么,首先就需要清醒认识当前的经济强劲恢复主要源于两点:一个就是弗里德曼提出的经济拨弦论,即你向一个方面拨的幅度越大,它就会反弹得越多;另一个则是在经济全球化的语境下,各国的政策协调性确实提高很多,特别是以中国为首的发展中国家,更以一种积极的姿态来参与全球经济事务的管理,这个和亚洲经济危机中各国的表现截然不同。
其次,尽早解决未来全球经济引擎的定位问题。因为,此次危机已经对此前美国消费——中国制造两极拉动下全球增长模式产生深远变化,中美双方已经认识到旧有经济运行模式的局限性,并均在积极进行结构调整,但由于新模式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就更需要用战略的眼光来定位未来全球经济的引擎。
总而言之,无论是在危机解救过程,还是在政策退出阶段,中国表现出了独特的特质,而对于后期市场而言,应当承认在过度充裕的资金和强力的政策推动下的增长,其持续性是不具备的。健康正常的市场一定是以经济基本面拥有持续增长动力为基础,这就要求宏观层面要尽量撇掉经济噪音的干扰,对于市场预期实施以积极引导,并将此形成正反馈,只有这样,经济运行拐点期内经济数据的反复才不会被市场一再误读,进而营造微观层和宏观层之间的良性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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