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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国可以增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储备头寸以及特别提款权(SDR),但数量不可能很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如同一个股份制性质的储蓄互助会。一国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须交纳其份额,其中四分之一用可兑换货币,其余可用本国货币。一旦成员国遭遇国际收支困难时,有权以本国货币为抵押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用可兑换货币,这被称为“普通提款权”。从2004年开始,我国的储备头寸就一直呈下降趋势,直到2008年,我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储备头寸20亿美元,还是少于2004年的33亿美元。
特别提款权(SDR)是原有的普通提款权以外的一种补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根据成员国在基金组织中认缴的份额按比例分配,用来解决会员国在发生国际收支逆差时资金短缺。它不受任何一国政府的影响而贬值,因此被认为是一种使用方便、价值稳定的资产。长期以来,中国一直致力于增加SDR的份额。今年8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如期向186个成员国发放了等值于2500亿美元的特别提款权(SDR),中国凭借3.72%的份额获得了59.97亿SDR,合92.96亿美元。
国际储备中的黄金是国际支付的重要手段。但是随着布雷顿体系的崩溃,黄金渐渐退出货币的舞台,其贮藏手段的功能也趋于弱化。目前全球黄金储备29698吨,其中机构拥有3343吨,各国政府拥有26355吨。世界黄金储备主要集中在美国,拥有8134吨,占全球黄金储备的27.4%,我国约占全球黄金储备的3.5%。黄金储备占前十名的国家(或机构)为美国、德国、IMF、意大利、法国、中国、瑞士、日本、荷兰和俄罗斯。发达国家的货币本身就是自由兑换货币,无须持有太多的外汇储备,因此黄金成了他们最主要的储备资产。比如美国,黄金占其国际储备的78.3%,德国占69.5%,意大利占66.1%,法国占73%,葡萄牙更是占到了90%。这种情况在发展中国家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国从1982年建立黄金的国际储备制度以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黄金储备一直维持在394吨,2001年增加到500吨,2003年达到600吨。直到今年4月,又增加到1054吨(3389万盎司),占国际储备的比例仅为1.8%。这个比例远低于世界各国黄金占所有储备的平均水平(10%)。这倒不是因为我国的黄金储备太少,而是因为我国的外汇储备实在太多了。增加黄金储备可不可行?我觉得在目前国际金价接近1200美元每盎司的情况下,那并非是好的决策。且不说金价仍存在巨幅波动的风险。一旦西方国家发觉中国在增持黄金,就会迅速抬高金价。所以,我们还只能就越来越多的外汇储备筹谋其他办法。
最近几年,从国际上的情况看,外汇储备远远超过了全球GDP的增长幅度。1995年全球外汇储备13898亿美元,不足全球GDP(296332亿美元)的一半。2008年底,全球外汇储备66451亿美元,大大超过全球GDP的总规模(605870亿美元)。全球的外汇储备货币主要为美元。1995年,美元在外汇储备中的比重为59%,1999 年上升为67.9%,此后由于美元的贬值,各国政府抛售美元,2008年底仍保持64.1%的比重。欧元比重则从 1999 年的 12.6%上升为2008年的26.5%。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元贬值幅度较大,美元在各国外汇储备中的比例又有较大幅度下降。
我国国际储备中,黄金、在IMF中的储备头寸与SDR三者总和的比例从未超过2%。所以收益和风险主要取决于外汇储备,然而,我国外汇资产多是购买外国的国债等有价证券,其中占比重很大的美国国债平均收益率处于2%至3%左右的低水平。今年7月末,我国持有的美国国债再次突破8000亿美元。在外汇储备不断膨胀的情况下,投资美债似乎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鉴于当前的国际国内现实,笔者以为,首先应将美元储备更多地转换成欧元、日元与英镑等外币资产。从长期来看,这意味着调整经济结构,减少国际收支的双顺差,积极发展金融市场。世界上绝大部分国家要么经常账户顺差、资本账户逆差,要么经常账户逆差、资本账户顺差。一进一出,总能实现国际收支大体平衡。现在我国国际收支两个管道都是进,没有出,外汇储备只能越积越多。
从长期来看,我国应维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有序开放资本账户的管制,逐步实现人民币完全的可自由兑换,最终使人民币国际化。这才是根本的出路。
(作者系浙江财经学院金融学院副教授,文中数据除特别说明外均来自IMF的“国际金融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