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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彬 十八应真图卷 成交价：1.69亿元
5亿元，是35件来自尤伦斯夫妇珍藏的中国绘画作品，在2009年北京保利的春秋两季大拍上拍得的成交纪录。盘点09艺拍，人们仍在为这个令人乍舌的记录而惊叹！不过，我们不妨将其看作一个千载难逢的个案，借用股票市场中常用的分析方法对其层层剖析，看看其背后的艺术品拍卖的机制如何运作。
⊙本报记者 邱家和
基本面： 体现双重价值
纵观这35件作品，从宋代到当代贯穿古今，我们姑且称之为“尤伦斯珍藏”，可以说每一件都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都很重要。但是，这些作品的成交价格却有天壤之别，为什么？这源于“尤伦斯收藏”的与众不同之处：除了具有艺术价值之外，更有历史文物价值。
如35件作品中，当代作品只占很小一部分，而从宋元到明清的古代书画则占了一大部分；而其中的3件顶级精品，宋徽宗《写生珍禽图》、曾巩《局事帖》与吴彬《十八应真图卷》，前2件都是宋代的作品，共计成交额逾3亿元。即便是那些当代作品也是如此：如陈逸飞的《踱步》，纪录了上世纪70年代末开始对文革乃至中国革命进行反思的那个年代；而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系列》、刘小东的《阳光普照》也是90年代美术创作的代表作。可见“尤伦斯珍藏”的基本面，首先体现为作品的美术史价值。
值得注意的是，“尤伦斯珍藏”还有沉甸甸的收藏史价值。对此，记者特地采访了上海收藏家、澄远楼主人颜明。他以在北京保利秋拍拍得1.69亿元而创造了中国绘画世界纪录的吴彬《十八应真图卷》为例，指出作品作为皇家收藏的宝典，被乾隆皇帝格外垂青，不仅有其题跋，还有其收藏章，从50多岁敲到80多岁。这就使作品除了自身的美术史价值外，具备了收藏史的价值。而这批“尤伦斯珍藏”中，大多都具备这样的双重价值，成为09艺拍中各路藏家争夺的抢手货。
技术面：孕育超级题材
尤为可贵的是，“尤伦斯珍藏”蕴涵着极高的市场价值。颜明就指出，这些藏品当年由曾在中国嘉德工作的艺术经纪人吴尔鹿为尤伦斯打理，从上世纪90年代起在纽约、香港、北京等地的拍卖会中购藏。从时间上正处在上一轮艺术品市场上涨周期之前，时隔近十年后才在今天的拍卖场上再度露面。3件顶级作品中2件是非常罕见的宋代作品，还有一件是明代晚期的吴彬。他的人物“开相”（造型）奇特，其奇幻的用笔与用色与一般的中国画家不同，被欧美中国美术史学者高度赞誉，作品绝大部分被世界各大美术馆收藏，流传民间的真迹很少。因此可以说，“尤伦斯珍藏”具备了难得的稀缺性、新颖性，使其成为极富想象力的市场题材。
他又指出，上一轮的中国艺术品市场上涨周期在2003年下半年发动，但在2002、2003两年内就先有几件罕见的古代书画精品以当时的天价2000多万元高价成交，其中就包括宋徽宗的《写生珍禽图》。此后的行情，直到2008年一直是稳步上升，只是在那个阶段的最后两年，才不断地有明代的精品拍出高价，显示出咄咄逼人的涨势。而“尤伦斯珍藏”，因其中所包含的宋代精品，无疑为行情提供了一个爆发点。从美术史价值看，宋元的作品应该是最高等级，而明清则应该在最底层；但过去的古代书画市场却是反过来的：清四王比明代贵，明代又比宋元贵。如今，“尤伦斯珍藏”创造的天价纪录，终于使宋元的作品实现价值的回归。
时间点：阴差阳错成导火索
他又指出，2003年“非典”后上一轮书画拍卖的行情，蜂拥入市的“新买家”以浙商为主，瞄准的是海派与中小名头，这些作品出现了普涨；现在入市的，则是大资金套现的山西煤老板，他们进入拍卖场都有专家策划，专买高价拍品，结果一下子打开了市场空间。同时，在市场跌爬滚打十多年的老藏家，也比以往出手更坚决，其代表是台湾的林百里以及上海的刘益谦等。
他说，林百里90年代初买张大千、傅抱石，1999年后转入古代书画，2003年以4200万美元整体收购了知名藏家程琦的古代书画收藏，一举确立了在华人藏家中的老大地位。他还在台湾故宫博物院任职，做过台湾“清玩雅集”的会长，有很好的智囊团。而刘益谦，作为十几年的老买家，近几年瞄准顶级拍品频频出手，破有欲与林百里一争华人藏家头把交椅的态势。再加上市场上第三、第四位大买家也是志在必得，天价纪录自然就不在话下了。因此，他强调，对北京保利，对2009年的大拍，“尤伦斯珍藏”可谓功不可没。
不过，必须指出，尤伦斯珍藏的出现并非金融危机使然：大把烧钱的尤伦斯艺术中心2007年在北京落成，就迫使尤伦斯把古代书画旧藏推向拍卖行。但他要拍卖行预付巨额保证金，却使这件事一直拖到行情爆发的2009年。正如人们所议论的，宋徽宗《写生珍禽图》如果放在秋拍，成交价绝不会只有6000多万元；而“尤伦斯珍藏”如果在2008年推向拍卖场，也绝无可能破亿。阴差阳错，让“尤伦斯珍藏”碰到了最佳的时间窗口。
由此可见，拍卖市场的天价纪录，实在是充满了偶然性；同时，偶然性中又有其必然性：2009年一定会载入史册，因为行情一定会在这一年爆发。
尤伦斯珍藏成交排行前十
单位：RMB
序号 作品名 估价 成交价
1 吴彬 十八应真图卷 手卷 20,000,000-30,000,000 169,120,000
2 曾巩 局事帖 镜心 12,000,000-18,000,000 108,640,000
3 宋徽宗 写生珍禽图 手卷 咨询价 61,712,000
4 陈逸飞 1979年作 踱步 咨询价 40,432,000
5 张晓刚 2001年作 血缘大家庭系列 咨询价 16,800,000
6 刘小东 1990年作 阳光普照 4,000,000-6,000,000 6,832,000
7 蓝瑛 仿大痴山水卷 手卷 2,000,000-3,000,000 5,768,000
8 董其昌 仿巨然山水卷 手卷 3,000,000-4,000,000 4,592,000
9 乾隆帝 水仙图册 册页（四开） 1,000,000-2,000,000 4,592,000
10 樊圻 策驴归庄图 立轴 2,000,000-2,800,000 4,25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