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央行上周五发布的《2010年第二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中强调，要为价格总水平的基本稳定创造良好的货币环境，切实管理好通胀预期。各方都注意到了，稳定价格总水平，是今年以来央行在稳定物价方面的全新提法。笔者认为，这是央行扩大货币政策视野，不再只是紧盯CPI的一种政策理念的创新努力。

  价格总水平，也叫一般价格水平，是指一国或地区在一定时期内全社会所有商品和服务价格变动的平均或综合水平，一般用价格指数来度量。目前，世界各国特别是在发达国家或地区，度量价格总水平的方法主要有两种：编制各种价格指数或计算国内生产总值缩减指数。前者有消费者价格指数、批发价格指数等，在后者，对价格总水平变动影响最大的因素有货币供给量、货币流通速度、总需求和总供给状况等。在具体的市场活动中，工资、利率、汇率等货币形式的经济变量也都和价格总水平有着相互影响的关系。而价格总水平的变动，也会对社会经济活动具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主要包括对企业的生产决策的影响，对收入分配结构的影响，以及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等；而当价格总水平变动时，工资、利率、汇率这些经济变量都会受到影响并做出相应的调整。因此，价格总水平变动，特别是剧烈的、持续的变动，不利于经济稳定增长。

  从经济学原理看，在狭义货币M1（包括现金和银行活期存款）主要用于商品和服务的即期购买、执行的是交易媒介职能的条件下，采用消费价格指数、商品零售价格指数或批发价格指数等各种商品和劳务价格指标来判断货币供求是否均衡、价格水平是否合理等是比较适宜的；但是，定期存款、储蓄存款等属于广义货币M2的准货币，其流动性相对较低，难以直接用于交易媒介，主要执行的是价值储藏职能，也即资产职能，其流通范围主要是资产市场。这部分货币主要用于保值增值，货币总量的变动通过各种金融和投资活动，反映在证券价格、黄金价格、房地产价格等各种资产价格中，以及利率、汇率、银行流动性、货币流通速度等金融指标的变动上，而且，随着经济发展，其交易规模会迅猛增长。因此，价格总水平体现的是消费价格、商品零售价格、批发价格还有资产价格等综合平衡后的水平，与CPI有着很大区别。进而，价格总水平的变动对经济的稳定增长影响，也要比CPI变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更深、更大。因此，央行货币政策视野就不能像以往那样紧盯CPI。可以说，今年以来央行在稳定物价方面的全新提法，可以视作央行货币政策理念的一种创新努力。

  为确保央行在努力稳定价格总水平方面能有序推进，需要努力做好以下工作。

  首先，今年央行特别强调增强货币政策的针对性和灵活性，从今年年初开始，我国经济出现过热，尤其是房地产价格的非理性飙涨导致经济泡沫化隐忧，从而迫使政府重启宏观调控措施。央行在继续实施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同时，顺势推出“均衡放贷政策”、“差别化住房信贷政策”以及“绿色信贷政策”等，这些政策的目的就是要让经济降温并步入调结构的轨道。如今，GDP及CPI涨幅已双双回落。但随着机构预测7月CPI、PPI同比增长将较上月有所反弹，同时，资产价格上涨压力也依然存在，通胀预期管理的任务还比较繁重。那么，究竟怎样操控和驾驭货币信贷政策才算科学有效，需要认真研究。

  其次，我国统计部门目前编制和发布的价格指数主要有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商品零售价格指数、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农业生产者价格指数、农业生产资料价格指数、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等，还不足以反映我国价格总水平的全面状况，笔者因此提出，应尝试建立资产价格指数（API）体系。这种资产价格指数体系应涵盖土地房地产、石油、黄金、有色金属、股票市场、期货市场等CPI、PPI体系，以期全方位检测我国价格总水平，有效指导我国经济发展。完善资产价格指数体系后，有了PPI、CPI和API三者的有效结合，才能较为全面地反映我国真实的价格水平。

  再次，国内外实践证明，很多资产价格、特别是住宅价格的大幅变化，本身就意味着货币币值的改变，也容易形成对CPI的传导。笔者因此建议，将包括资产价格在内的广义价格指数作为货币政策关注的目标，这实际意味着将资产价格作为管理通胀预期的重要内容。货币政策工具，无论是数量型工具还是价格型工具的使用和调整，都应根据“稳定价格总水平”这个新提法而有所变化，货币政策调控也需要更多地关注资产供应和需求。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