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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月以前,要是有人预言英国保守党党魁卡梅伦上台以后,将领导联合政府掀起改革狂飙,估计大部分人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想一想吧,在大选中以显著优势获胜和打着“改革”旗号上台的美国总统奥巴马和法国总统萨科齐,都没有兑现承诺,难道没有赢得大多数选民支持,因而不得不同自由民主党组成联合政府的卡梅伦会有什么作为?然而,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卡梅伦入驻唐宁街10号100天以后,他领导的联合政府确实推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并取得了初步成果。
在“削减财政赤字”和“建设大社会”的口号下,卡梅伦“新政”的第一刀,就砍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财政。根据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今年6月提出的紧急预算案,从本年度到2014年至2015财政年度,英国政府每年将削减政府开支320亿英镑,从而将把财政赤字相对于GDP的比例从11%降低到2.1%。与此同时,英国政府还将把增值税提高2.5个百分点,把政府公债的发行数额从前工党政府决定的占GDP的4%增加到6.3%。这一开源节流的政策如能落实,根据联合政府的预计,到2016至2017财政年度,英国应可实现财政收支平衡。
联合政府还决定,此次削减政府开支,不涉及医疗保健制度和英国对外发展援助(后者的数额将继续增加,直到2013年达到联合国规定的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官方援助应为GDP的0.7%为止),对防务和教育开支的削减也将仅为10%。如此,分摊在其他各个政府部门的削减数额就相当高了,估计这些部门实际承受的削减幅度可能高达33%。
目前,英国各政府部门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财政大臣将于10月公布的削减财政赤字的详细计划。但是,不管结果如何,英国各政府部门的开支、人员编制和薪金大幅缩水已不可避免,这是令所有部门的主管最头痛的事情。为了应对政府削减开支的计划,英国军方不仅可能取消新航母建造计划,皇家空军将缩小到战后最小规模。另据分析,耗资巨大的医疗保健制度最终也可能难以幸免。因为,医疗保健制度要“吃掉”英国五分之一的财政开支。当然,由于医疗保健制度涉及面太广,卡梅伦在下手前,不能不斟酌再三。
卡梅伦“新政”的第二刀,砍向某些权力高度集中的政府部门。在“建设大社会”的名义下,要求政府放权或向下属机构转让权力。相对于其他西方发达国家而言,英国政府的权力历来是比较集中的。撒切尔夫人任首相时,为了排斥阻力,以便推行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进一步强化了权力集中在中央政府手里的趋势。布莱尔出任当首相时,一度曾想改变这一状况,但浅尝辄止,未能取得重要进展。
卡梅伦在竞选时就提出了“中央政府放权和建立小而独立的地方政府”的主张。出任首相以后,可谓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他提议,家长对学校招生和教学要有更多的影响,全科医生应该是主持医疗保健机构的主要人员,任命地方警察局局长的权力属于选民……
在教育领域,联合政府鼓励各种非盈利组织(如慈善机构、宗教团体、大学和私人学校),甚至家长,接管和运营现有的中小学。政府仅提供教学设施和按学生数额应得的拨款。有关的非盈利组织自行决定教职员工工资、根据国家教学大纲确定学校具体课程,以及规定学校的学期和假期。由于招生人数直接与学校获得的拨款挂钩,贫穷家庭的孩子入学的机会增加了。
“新政”提高了全科医生的责任感和积极性,不少社区的小型医疗保健机构赢得了病人及其家属的好感和信任。现在,到大医院去就诊的病人有所减少。不过,英国警方对新政策稍有不满,认为他们的专业工作受到了不应有的干预。但是,民众是支持的。他们感到,随着新政策的实行,警察在案件多发地区的巡逻增加了,接到报警电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地在电话里告诉受害者如何获得救助,而是紧急赶赴出事地点。
因为欧盟许多成员国和美国都受到巨额财政赤字的困扰,卡梅伦及其领导的联合政府的施政,特别是削减财政赤字的动态,因此受到大西洋两岸的密切关注。据最新统计,欧盟27国财政赤字和公共债务在GDP中所占的比例分别为6.8%和73.6%;美国财政赤字高达1. 34万亿美元,约占同期GDP的9.1%。无论卡梅伦的改革成败与否,都将给这些国家提供重要的借鉴。
分析家认为,卡梅伦及其领导的联合政府能在执政初期就实施大胆的改革方案,除了得到民众支持外,还在于潜在的反对派——自由民主党成了执政伙伴,而刚刚遭受大选惨败的工党尚未恢复实力。阻碍“新政”的反对力量大为削弱,卡梅伦遂得以一展身手。(作者系上海欧洲学会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