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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季度及3月份经济数据即将公布。除了投资、消费和出口外,现在人们最担心的就是通胀问题。有分析人士甚至表示,要修改年初的看法,即认为今年的物价将不再是前高后低,很可能表现为全年价格水平都在高位运行。
其实,是不是要做这种修正,并不重要。关键是未来经济运行会否可能从通胀转向滞胀,也就是说,经济增长将逐渐乏力,企业经营将趋于困难,而物价涨势将在短期因素和中长期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变得更加难以控制。此时,如果相应的宏观政策操作不当,那就麻烦了。
何出此言?还是先从物价说起。有分析认为,本轮物价上涨主要是受输入型通胀的影响。为此,有分析人士还列举了包括石油等大宗商品在内的主要商品价格走势,为国内的物价上涨寻找理由。确实,从去年开始国际市场上主要商品价格重拾升势,这的确是强化我国通胀压力的一个外部因素。
但是,如果把本轮通胀完全解释为由外部因素所致,有点牵强。尽管这种说法更便于解说,但事实并非如此。综合起来看,本轮物价上涨,有几个特别的原因:一是城市化问题,连带房价的持续上涨问题;二是人口结构和劳动力结构问题;三是城乡二元结构问题。这是最深层的诱因。
首先看城市化和房价持续上涨对通胀的拉动作用。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许多地方城市规模越搞越大,城市半径越来越长,商业活动的附加环节也越来越多,导致生活与商务成本越来越高。而房价的持续高涨在制造了财富幻觉的同时,也助推了城市居民消费价格的持续走高。这一点特别重要。
其次看人口结构和劳动力结构,以及与此相关的收入分配问题,这也是推动我国居民消费物价持续上涨的重要影响因素。现在,随着城市化的加快、城市人口的快速增加以及城市周边乡村的快速消失,导致农副食品供应增加有限,但需求却急剧增加。试想,如果农民都买菜吃了,农产品哪能不涨价?
特别是在国家正设法提高农民收入的情况下,对农产品价格有一定保护,并将是一个长期过程。在一些大城市的周边,由于土地成本和农业生产的成本上升,加上农民有增收要求,必然会推动农产品价格的持续上涨。因此,除了采用行政手段外,要想让农产品价格降下来,确实是非常困难的。
再有,城乡经济的二元结构也是一个推手。这个问题是结构调整的核心。现在,当城市化率不断提高,原来所谓的“三农”问题,可以从生产要素的重新估值与市场结构的全面调整上找到解决办法。也就是说,一旦城乡之间的生产要素估值发生变化,那么来自农村的产出必然会有一个涨价的过程。
由此来看,当前的通胀压力,虽然有诸多短期因素影响,包括外部输入型涨价压力及货币等因素,但真正起主导作用的则是上述三项不易被人注意的问题。如果弄清了这一点,并借此来检视现在的宏观政策措施,那么是否找准了穴位,下准了药,就值得探讨了。
比如,现在有一种流行的解释,流动性泛滥是造成本轮全球性通胀的主因,是由于各主要经济体的央行钱发得太多。没错,用投放流动性来治理2008年金融危机,是国际社会不得已的举措,其负面效应已开始显现,通胀也可以解释为一种货币现象。但这只是现象,不是本质,本质是结构性失衡。
这种结构性失衡不仅表现为全球的生产、贸易和市场失衡,也存在于中国经济的深层次结构之中。比如,上面提到的三个问题就是如此。对于由这些结构性因素所导致的通胀,该怎么来治理呢?
从目前情况看,仅仅用货币政策来治理,恐怕是不够的。更何况,如果资金收得太紧,甚至搞错方向,让实体经济运转所需要的资金难以满足,那么,很有可能导致整个社会的经济活力下降,并可能造成滞胀的后果。这是需要各方注意的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