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记者 朱周良 美国奥马哈报道  ○编辑 朱贤佳

  对年龄加在一起已达到168岁的“巴芒”组合来说，上个周末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还在继续刷新着他们保持的惊人纪录：今年，参会人数已是连续第十年创下历史新高，超过4万人。

  不过，与往届股东大会不同，今年会议的主题显得尤为明确和单一，几乎所有的伯克希尔股东，最先想到的问题都是同一个——投资家大卫·索科尔。

  作为巴菲特的最热门继任人选，索科尔在今年3月底的突然辞职以及随后曝出的内幕交易风波，不仅令这位巴菲特得意门生本人的职业生涯面临了最严峻的调整，更是给巴菲特过去几十年来的正面形象蒙上阴影。

  股神“不能原谅”索科尔

  今年的股东会上，巴菲特多次谈到了索科尔的问题，而他也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避讳。在描述索科尔行为的性质时，巴菲特用了两个形容词：不能理解（inexplicable）和不可原谅（inexcusable）。据此，巴菲特给出定性——索科尔违反了他为伯克希尔经理人制定的行为守则。

  令人费解的因素之一，是索科尔并未试图掩盖他正在交易路博润股票这一事实，并留下了有关他的购买行为的完整书面记录。而费解之二，则是索科尔前后行为体现出的不一致性。巴菲特特别提到，早在近十年前，索科尔就能从容地将本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的2500万美元薪酬奖金分一半给当时的副手。而在眼下，他却为区区360万美元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当初没有追问一句索科尔何时买入了路博润的股票，真是我犯下的大错。”巴菲特的这番最新表态令人玩味，一方面尽管似乎很好地撇清了与索科尔案的干系，但同时又让人觉得，巴菲特可能会被认为有失职之嫌。

  记者在参会期间调查了部分伯克希尔公司的股东，结果发现，就索科尔一案而言，股东们并没有一致站在巴菲特一边。事实上，此前已经有至少一位股东就此向法院起诉了伯克希尔。

  “这本身肯定是一件富有争议的事件，让人难以不产生一些疑问。”家住奥马哈近40年的伯克希尔股东拉里夫妇如是说。尽管在他们看来，巴菲特几乎是毫无缺点。一些铁杆粉丝则并不认为索科尔一案有什么大不了的。

  谁才是巴菲特的“箭”

  尽管伯克希尔在年会召开前三天发布声明，将索科尔推上了风口浪尖，但从会议的安排和一些细节来看，这一问题引发的“连锁效应”可能会更严重。

  在这次的年会刚开始，也就是开篇的搞笑影片播完之后，出现在数万名听众面前的巴菲特和芒格最急于涉及的话题，是索科尔和路博润案。在快速介绍完第一季度的业绩后，巴菲特即主动把话题引向了索科尔案。他表示，这次会议期间所有关于路博润和索科尔案的问答，都将很快被整理成文字资料刊登在伯克希尔的官网。他本人也很快会在电视上专门解释此事。为了更好地脱身，伯克希尔还煞费苦心地在股东会开始之初插播了一段当年巴菲特就所罗门兄弟破产在国会作证的影像，以此证明哪些是“不可解释”和“不可原谅”的错误。

  而在提问环节一开始，由三位媒体主持人代表广大股东提出的问题，以及在现场随机抽取的问题，十有八九都是针对索科尔案。第一个问题就是一位美国股东对于索科尔案发表的长长一段牢骚和表达失望，巴菲特一边听问题，眉头一边皱紧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一旁的芒格若有所思地撇头望了巴菲特一眼。

  巴菲特表示，要替换一位像他本人那样持有公司大量股份的CEO很难。因此，他表示，作为一项保险措施，他计划将他的大儿子霍华德列入公司的非执行主席，以防止高管做出任何不利于公司利益最大化的行为。不过，在继任人的问题上，巴菲特透露出的信息是，他似乎还未甚至于从来没有真的认真选择过接班人。

  “现在值得我放心托付大笔钱的那个领先的候选人，必须像弓箭一样笔直。”巴菲特再一次用“类外交辞令”让接班人话题不了了之。问题在于，可靠如索科尔，都被曝出家丑，老巴一时半会儿上哪去找那支“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