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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普斯基:我注意到中国高级官员反复提到,中国经济发展的原则是避免加速通胀。而目前的持续通胀,主要反映出金融危机和能源危机对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的持续影响。中国政府已经开始收紧货币政策、减少信贷增速、收紧财政、允许人民币升值,这些事情做得很对。另外,“十二五”规划提出的财政预算和结构调整,也将帮助中国政府有效促进经济平衡,防范过快的通胀风险。
现在,通货膨胀不会很快就消失,但我们预测中国政府收紧货币、财政的政策还会继续。
全球金融修复工作尚未完成
记者:刚刚落幕的主权财富基金国际论坛通过了《北京宣言》,其中提到全球金融市场仍存在一些薄弱环节,你觉得这些薄弱环节指的是什么呢?
利普斯基:目前,还有多方面的修复全球金融体系的工作还未完成。其中之一就是巴塞尔协议III中加强商业银行资本的协议仍未实施。第二,监管范围的问题。此次金融危机中突显的一个金融系统问题是,许多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在监管范围之外,现在这个问题也没得到有效解决。第三,金融衍生品风险的防范问题也没有得到有效解决。所以我认为,现在我们已经做过很多努力并且获得了一些成功,但仍有更多的问题有待解决。
记者:对于上面所述的金融问题,能给中国政府一点政策上的建议么?
利普斯基:谈不上“建议”,但我想你可能知道每年IMF都会举行会议与成员国进行讨论,当然也包括中国政府。而今年的会议可能在数周之后就要进行,到时我和我的同事将会就我们的分析与中国政府进行讨论。
今年,将有两方面特别之处:一是对会员国金融部门进行详细评估的FSAP——金融部门评估计划,由全体会员国共同制定完成。现在,对所有会员国的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进行FSAP是很必要的,这就包括中国。但中国是第一次进行FSAP调查,美国也是去年进行了第一次评估。这个评估成果将在今年和中国政府的会议上进行讨论,这将会使成员国之间进行很好的融合。
第二个特别在于,过去的一年为应对金融危机,会员国请求我们进行一项叫“溢出分析”的调查,不仅仅是研究系统重要性国家互相之间以及对他们邻国的影响,还要和他们的邻国对“溢出效应”进行讨论。所以我们目前认定了五大系统重要性经济体,包括中国、美国、日本、英国和欧洲区,我们将分步与他们进行政策措施上的讨论。我们已经去了那些经济直接受这五大经济体影响的国家,去了解他们的看法,这是完成溢出效应分析的第一步。对于这5大系统重要性经济体,我们的调查组将在接下来的几周内进行访问。关于之前的调查成果,我们也将在与中国政府讨论会议时进行商讨。我们将不仅仅研究中国政府的现行政策对于其他经济体的影响,还将对其他经济体对中国产生影响的政策进行讨论。
“可自由使用”是纳入SDR前提条件
记者:最近有声音认为金砖四国的货币应纳入SDR,您如何看待?同时我们得知IMF将于2015年对货币篮子的调整进行审查。最近我国央行副行长易纲指出,应将人民币也纳入SDR,并且在其中占10%的权重。对于这个问题您如何看待呢?
利普斯基:首先,IMF已经决定不久的将来会考虑纳入新的货币种类,包括人民币。针对人民币进入SDR,现在也已经有一些明确的标准。其中两个比较重要的标准,一个是货币可以在国际交易中自由使用(freely usable);第二是该国必须在国际贸易中占有重要席位,以保证货币的经常兑换。这些标准清晰且公正。
可见,在当前的资本流动中,中国政府必须把人民币自由化当作最紧要的目标任务。所以,将来人民币达到这些标准,成为SDR新成员的预测是相当合理的。
记者:您刚才提到其中一个标准,“可自由使用”,而不是可自由兑换,这是两个不同概念么?
利普斯基:这并没有一个确切、通用的定义,这个概念很清楚合理但并不是一个标准的定义。最后将由成员国来决定人民币或者其他货币是否满足了这个“可自由使用”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