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一

  笔者本周飞赴威尼斯参加威尼斯双年展 (La Biennale di Venezia)，忙着了解今年的国际艺坛动态及近期投资方向。自成立以来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威尼斯双年展一直是欧洲乃至全球声誉最高的艺术盛会之一，其内容也愈发丰富与多元：自1895年首届威尼斯双年展国际艺术展拉开帷幕，到上世纪30年代增加的音乐、电影及戏剧艺术节，直至上世纪末出现的国际建筑展、舞蹈节等版块；但其中，国际艺术展板块始终是历时最长、观众数量最多的核心板块。本届威尼斯双年展国际艺术展将于6月4日向公众开幕，11月27日闭幕，预计参观者将达40万人次左右。

  双年展，顾名思义，是两年举办一届的。这个期限的订立，主要在于无论对于个体艺术家的创作速度还是新生代艺术家的浮现而言，两年都是一个比较合适的周期。除威尼斯双年展之外，世界各地重要的双年展还有巴西圣保罗双年展、美国惠特尼双年展、澳大利亚悉尼双年展、法国里昂双年展、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双年展、韩国光州双年展等。

  那么在为数众多的展览中，为何威尼斯双年展的地位如此举足轻重呢？这要从其发源谈起。1893年，时任威尼斯市长的Riccardo Selvatico通过了设立意大利艺术双年展的决议，次年确立了双年展以“邀请”制为主，同时保留国外艺术家参与的版块，以及经评委会选择未受邀艺术家参展的部分。

  此后的一个多世纪里，威尼斯双年展始终以其前瞻性的视角引领着艺术界风尚。1920年，威尼斯双年展首次展示了包括印象派、后印象派、桥派等在内的先锋派艺术作品；1922年，首次举办了莫迪里阿尼回顾展，一时间舆论哗然。二战结束后，一度中断的威尼斯双年展于1948年回归，当届参展名单除印象派作品之外，还包括毕加索(Picasso)、夏加尔(Chagall)、克利(Klee)、勃拉克(Braque)、 德尔沃(Delvaux)、恩索(Ensor)、 马格丽特(Magritte) 等。此后的近十年间，威尼斯双年展在组委会秘书长Rodolfo Pallucchini的带领下，逐渐融会最前卫的国际艺术趋势，成为指引当代艺术的风向标。

  威尼斯双年展艺术大奖（Gran Premio，后取消，1986年改立为金狮奖）也成为当代艺术领域的最高荣誉之一，大奖得主几乎都在艺术史上拥有一席之地。让我们在长长的获奖名单中撷取一些：立体主义绘画创始人之一乔治·勃拉克(Georges Braque) (获 1948年届绘画类大奖)，英国雕塑家亨利·摩尔(Henry Moore) (1948年届雕塑类大奖)，野兽派创始人之一亨利·马蒂斯(Henri Matisse) (1950年绘画类大奖)，瑞士雕塑大师阿尔贝托·贾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 (1960年雕塑类大奖)，美国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罗伯特·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 (1964年艺术大奖)等。威尼斯双年展不再仅仅是一个展示已成名大师的场所，更成为一个当代艺术新大师的造星地。

  现今的威尼斯双年展国际艺术展长期沿用“主题展+国家馆+机构参与的平行展”的主要形式，即自1972年起，每届双年展都会确立一个主题，由双年展艺术总监策划相应的主题展；同时邀请各国参展，由各国政府推选策展人及艺术家组织国家馆展，展示各国最活跃、最有发展潜力的当代中青年艺术家作品；另外，平行展也是双年展重要组成部分。与威尼斯双年展其他构成形式相同，平行展也是侧重学术性的展览，一般由策展人向组委会公开申报，经多次评审后才能取得筹办资格；参与方多来自全世界的非营利艺术机构，意在推动原创性的艺术创作。

  威尼斯双年展是一个侧重艺术作品学术价值的展示平台，譬如机构申报参与筹办平行展的评判标准就是在于展览的学术意义；这是与艺术品与生俱来的展示需求息息相关的，即艺术品必须经过公开展览和展示才能为世人所知。但正如笔者在《艺术品的商品化需求》一文中提到的，在展览和展示的过程中，艺术品也同时被赋予了商品属性，人们会对艺术品进行定价，评估它的收藏价值和投资价值。

  因此，虽然上世纪中后期，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就取消了经营多年的销售部，但基于这种艺术品自身的双重属性，这个专注于学术角度关注并推动新艺术的权威平台也不可避免地成为艺术品市场运作中的重要一环——艺术家基于其作品的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入选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且由于艺术品的艺术价值与市场价格之间一定的关联关系，这些入选的艺术家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已被市场认可；而在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之后，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往往愈发水涨船高，更不用说那些获奖的艺术家们：得到威尼斯双年展的认可无异于意味着在艺术史中留名，藏家必然趋之若鹜。

  也正是因为这点，每届威尼斯双年展都吸引着包括藏家、投资人、画廊从业者、艺术家经纪在内的大批业内人士，意在通过双年展这个权威平台，确定下一批藏点、投资热点、或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