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邱家和

  春拍未尽，关于艺术市场泡沫论的报道与评论已经再度在大众媒体上广为传播。有的似乎像调查新闻，发现当前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拍卖行有许多猫腻，最等而下之的甚至套取委托人的高额图录费；有的则以经济学博士的身份，以当年日本泡沫经济破灭的案例大发议论。

  中国艺术品市场行情火爆，价格高涨，其中无疑有泡沫，不过跟上述的报道与评论却没什么关系。比如那个“调查新闻”，所针对的调查对象仅限于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和一些无名的小拍卖行，其中的猫腻虽然应该曝光，但那些只是当前艺术品市场热潮翻起的余沫，对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主流并不构成很大的影响；至于日本的前车之鉴，是因为日币大幅升值所致，与中国今天因通货膨胀导致资金追捧艺术品不是一回事。

  要了解当前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泡沫现象，不能仅看艺术品的价格是不是高了，而是要了解其形成的动因与机制，才能客观地分析泡沫现象。“贪婪和恐惧”，是主导股市的两种集体无意识，在艺术品市场中也没有例外。认识艺术品市场的泡沫现象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走极端，从极度狂热，转向极度恐惧。对此，吴冠中身价的变化也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很好的样板。

  正如业内人士石建邦所说，他老人家很重视艺术品市场，为了让艺术品市场成为他的作品与艺术理念的推广渠道，他有意识地让最好的作品流入市场。因此，从上世纪90年代中国艺术品市场创建之初就屡创纪录、独领风骚，和陈逸飞的作品一样，是中国艺术品市场少数几个蓝筹股。回顾他的拍卖纪录，可以看到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几个阶段性的跨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中国内地艺术品拍卖市场诞生前，他的名作《交河故城》以1万港元转让给香港艺术馆馆长；到第一次拍卖热潮的1995年，在香港拍到200多万港元，创下中国在世艺术家的身价之最；而到了第二波拍卖热的顶点2007年，在北京保利拍到4070万人民币。

  眼下，中国艺术品市场已进入后金融危机的第三波，假设这件作品在拍卖场上再露面，成交价价也许会超过这次创纪录的《狮子林》，肯定破亿。从这次吴冠中专场的整体表现看，他的身价又上了一个台阶。这与当前艺术市场经历艺术金融化、投资化的转型有关。其最关键的变化是入场资金由个人资金转为机构或合伙资金，并有最新的金融工具来支撑。所以，吴冠中今天的交易价格一定会打破历史纪录。

  吴冠中的精品力作此刻已经成为一种值得投资的产品，资金对其身价高低的判断，所根据的是其未来的市场价值，其中自然就包含着泡沫。不过这样的泡沫却未必那么可怕，因为中国并没有出现导致资金大规模进入艺术市场的客观条件。吴冠中的身价据此还会节节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