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尔艺术博览会之二：中国艺术品交易中 二级市场占比过大

  ⊙杨心一

  鉴于巴塞尔艺术博览会评审团对参展画廊严格的遴选标准，今年获得参加“艺术画廊（Art Galleries）”板块的300家画廊中，除掉在中国设有分部的国际画廊，中国画廊仅占两席，即来自上海的香格纳画廊和来自广州的维他命艺术空间；北京的长征空间画廊和香港首次参展的奥沙OSAGE艺术机构分别携周啸虎和Lee Kit的作品参加了“艺术宣言（Art Statements）”板块。除此四家外，曾经参加过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的中国画廊也寥寥无几，仅有北京现在画廊、北京U空间、和北京Boers-Li Gallery等几家。

  不仅中国，在整个亚洲范围内，有资格入选参加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的画廊也屈指可数。本届博览会入选的亚洲画廊有七家日本画廊、三家印度画廊、一家韩国画廊和一家泰国画廊。扩大到整个国际范围，对比整个亚洲参展画廊不足20家的数量，美国有80家画廊参展，数量居首；德国次之，有58家；其他欧洲国家如英国、法国、意大利及主办国瑞士等入选参展画廊的数量都多于20家。笔者认为，这表明了作为国际艺术博览会之尊的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西方画廊占据主导地位；但对于起步较晚的中国画廊业，已经在亚洲同业者行列中处于前列，并呈稳步上升趋势，中国的当代艺术市场，也在国际艺术市场上也扮演着愈发重要的角色。同时，这也反应了艺术品市场排名前三名（中国、英国和美国）的实力。

  除参展画廊的数量外，另一层对比则来自于参展艺术家和艺术品。巴塞尔艺术博览会汇集了欧美最具实力的顶级画廊和艺术机构，如佩斯画廊(Pace Gallery)、高古轩画廊(Gagosian Gallery)等。这些顶尖画廊的送展作品也囊括了国际顶级艺术家的作品，从毕加索、米罗、勃拉克、贾科梅蒂、弗朗西斯·培根、安迪·沃霍尔等现当代艺术大师，到杰夫·昆斯、达明安·赫斯特、约翰·张伯伦等炙手可热的明星艺术家，作品比比皆是。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价格稳定处于高位，属于艺术市场中的绩优股；本届博览会上，瑞士Bruno Bischofberger画廊推出的安迪·沃霍尔作品以及英国Marlborough画廊推出的弗朗西斯·培根三联作《人体研究（Three Studies for the Human Body）》更分别标出了8000万美元和6000万美元的高价。反观中国画廊的参展艺术家，如维他命艺术空间带来的曹斐、郑国谷，香格纳画廊的丁乙、李山、余友涵、周铁海、张恩利、朱加、张鼎、鸟头、孙逊，加之长征空间的周啸虎，大多是在中国为人熟知，但是在国际艺术品市场才显露尖角的新晋艺术家；虽然作品已得到了业内顶尖博览会评审团的认可，但市场价格和知名度都存在较大上升空间，比如周啸虎的作品《反蒙太奇—党同伐异(Against Montage - Intolerance)》的成交价为18万美元。这些艺术家尚处在Pre-IPO或刚刚IPO的时期，值得藏家和投资人的进一步发掘。

  那么，为何东西方参展画廊和作品会存在如此巨大差异呢？笔者认为，其一，巴塞尔艺术博览会参展评选制度严格，不但对参展画廊的资质有要求，更重要的是衡量送展作品的市场表现和学术成就，这对于中国当代艺术无疑是较高的门槛。其二，中国与欧美国家对艺术品交易的“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的认识还存在较大差异。对于西方艺术界而言，包括画廊在内的“一级市场”交易是市场中当仁不让的主力，画廊更可以通过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等艺术盛会与拍卖行争夺定价权和话语权，在市场和学术两方面占据优势；而在中国的艺术品交易中，很大一部分精品，特别是作品价格高、已成名的艺术家的作品流向了二级市场，即拍卖市场，画廊尚不能与拍卖行分庭抗礼。上述差异也反应了东西方买家的购买收藏偏好的差异。在欧美国家，包括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等在内的国际艺术博览会不仅仅是艺术品交流的盛会，更是万众瞩目的年度社交盛世；除艺术家、画廊业者、策展人、艺术评论家、艺术媒体之外，更有包括顶级富豪在内的各路藏家、艺术品投资人、明星以及社会名流悉数到场。对于顶级的展品而言，免去了拍场上的争抢，通过与画廊的直接沟通，买家往往能以更为优渥的价格达成交易。而虽然近年来，国内各地已频频举办艺术博览会，但尚未形成气候，参展作品良莠不齐，难以满足买家的需求；精品作品向二级市场的流动也促使了买家涌入拍场。最后，我们也可以得出，对比欧美成熟艺术品市场，目前国内艺术品交易链条中，二级市场交易所占比例过重，有观点认为甚至取代了一级市场的角色；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发展还存在巨大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