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

  从圆明园到宋庄艺术家聚集地，艺术家村都有一个精神脉络，这是艺术圈内的人士很明显的亲身感受。

  圆明园画家村的形成，与今天的情况很不相同，因为那个时候几乎没有市场因素的影响。大家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奋斗目标凝聚到一起，画家也好、诗人也好，大家一起生活、创作和交流，这些构成了一个群体的共同记忆。

  2005年以后，整个中国开始接受当代艺术，产业化出现之后形成了现在的一些新艺术区。不论你是什么身份——艺术家、批评家、教授学者、政府官员，或者商人，只要负担得起，都可以在艺术区里租房子做工作室。然而，在这样的艺术区里，可能自己都不认识工作室隔壁的邻居是谁，工作室仅仅就是工作的场所而已，之前那种共同理想的纽带已经不复存在了，甚至在当代艺术界的内部都不存在了。

  现在的艺术圈里，有的是利益分割，有的是小圈子。大型双年展也好，或者各种个展、群展也好，实际上就是小圈子内部的相互经营，这种情况与上个世纪90年代以前的艺术格局完全不同。人们关注的问题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之前没有市场，谈论得更多的是生活话题、艺术话题和精神性的话题。

  近些年来，中国艺术的发展很快，但作为艺术家来说，当然宁愿希望它发展得慢一些。人生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幸福感，如果发展的结果是让人丧失幸福感，那么发展何用？违背了人性本身的原则，去追求一些虚无的东西，终究仍是空忙一场。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历史确实是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依然有很多人经历了之前的那个年代，他们还保留着那种共同的记忆，尽管我们的生活方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当一些过去的旧友坐到一起的时候，仍然能够找到一种历史的告慰，这就是一种精神脉络。

  （本文作者系批评家、策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