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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王天龙

  作者系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副研究员

  有个故事说，一群大雁被农夫网住。但网上破了个洞，大雁们本可以在农夫来之前从容地从破损处鱼贯而出，但“理性的”大雁们都想第一个逃出去，互不相让，结果是挤在一起都没能逃脱，出现了“个体理性”导致“集体无理性”的结局。

  这一悲剧目前正在欧元区上演。因为，欧债危机已从欧元区外围国家蔓延至意大利和西班牙等核心国家，并从公共部门领域向银行体系蔓延。这种局面的出现，并未超出市场的预料。

  欧盟峰会后，尽管欧元区领导人宣称在11月份将拿出更加具体的欧债危机“终极解决方案”，但市场依然感到迷茫与无助。事实上，希腊债务“减记”已构成了违约，50%的减记幅度将对欧洲银行业造成巨大冲击。如果此时再要求银行业提高核心资本充足率，对“贫血”的欧洲银行业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更遑论其为经济增长提供信贷支持了。希腊违约的潜在“示范效应”也让人担忧。作为救助欧债危机的重要火力，尽管EFSF杠杆化得到了普遍认可，但EFSF扩容的资金却无从落实。

  市场对此已失去耐心，促使意大利债券收益率飙升至7%左右，导致人们抛售欧元、欧洲股票及意大利银行的债券和股票，进而使得法国国债收益率溢价也攀升至欧元时代的新高。“太大而无法救助”的意大利正在严重倾斜，想要重组意大利高达1.9万亿欧元的公共债务，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确实，欧元区的未来令人担忧，现在该是欧元区反思其解决欧债危机的思路与心态的时候了。

  在笔者看来，扩大EFSF规模，对“问题国家”进行救助的办法只能解决燃眉之急，并非根本解决之道。因为，即便EFSF扩容，也无法救助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国爆发的主权债务危机。

  欧洲的救助思路需要改变。目前来看，欧元区所剩的机会已经不多。但问题是欧元区必须先自救，大家才会施以援手。在此情况下，欧洲央行该果断出手了，一方面要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另一方面则要立即着手研究发行欧元区债券（E-bonds）的各种技术问题。

  欧洲央行实施“量化宽松”政策至关重要。因为，尽管这可能会引发通胀上升风险，但欧洲央行只有实施“量化宽松”政策，才能像美联储那样“印钞还债”，以应对当前欧债危机所面临的严峻形势。相对而言，小幅降息虽说是一个方向，但对解决目前欧元区糟糕现状的作用只能是“杯水车薪”。

  当然，欧洲央行的出手，也只能稳定短期形势。欧元区要想走出债务危机，要想保住欧元，剩下的办法就只剩下发行E-bonds了。因为，欧债危机的爆发，根源于欧元区内“货币政策统一，财政政策不统一”的制度设置，根本解决办法也只能从这一制度架构上寻求突破。尽管实现欧洲经济持续增长才是解决欧债危机的根本出路，但问题是财政紧缩和融资成本过高不可能带来持续的经济增长。所以，欧元区必须创造一个新的融资渠道，才能重塑市场信心，并利用全球资源为欧元区经济增长服务。

  在这种背景下，加深欧元区内部的财政协调，发行统一的E-bonds，也就成了当下拯救欧债危机的诺亚方舟。由于E-bonds是以整个欧元区经济为担保，能够有效降低融资成本，也容易稳定市场信心。通过E-bonds来解决欧元区问题国家融资难的问题，可以获取经济发展所需资金。更重要的是，欧元区发行E-bonds，将出现一个新的欧洲债券全球市场，有助于留住现有欧元区内资本并吸引新资本流向欧洲，推动欧元区经济增长，这将与当初发行欧元一样，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

  确实，没有人知道E-bonds是什么，也没有人见过E-bonds，但如同十几年前一样不是也没有人知道欧元是什么吗？笔者认为，真正令人沮丧的，并不是当前欧债危机面临的形势有多么严峻和困难，而是相关国家多么没有勇气和想象力直面此困境。实际上，我们将拥有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主要取决于我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没有谁可以帮助和捍卫欧元。如果欧洲人自己都不珍惜欧元，谁还会替他们来珍惜呢？部分国家退出欧元区已经日益成为一种可能，但这种做法肯定会“传染”，欧元区可能会分崩离析，欧盟也将处于危险之中，欧洲很可能因此而步入动荡年代。如果还是看不到欧洲政治家的决心和胸怀，那么欧元的明天将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