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2月CPI降至3.2%，结束了长达24个月的负利率，真太不容易。不过，近期随着国内汽柴油、玉米和大葱价格的大幅上涨，市场预计3月CPI或在3.5%%左右，加上国内外经济不稳定性不确定性上升的影响，要想实现持续正利率的局面，委实还需各方付出艰巨的努力。

  作为资金的价格，利率在微观个体决策、宏观资源配置乃至宏观经济管理方面均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是负利率，即便是阶段性的负利率，也存在着一定的负效应。因为负利率能使存款者的购买力越来越低，也能使借款者的成本越来越低，这在客观上是在将银行存款者的财富转移给银行的借款者，从而形成对财富的不公平分配，即借款者受益，存款者受损。负利率还会造成投资无序，过低的融资成本不仅刺激投资增长，还使那些投资成本过高或收益率过低的项目也可立项并获得投资，也使贷款方没有压力去降低成本和风险，从而导致投资高增长的同时效率下降。而且，在宽松的资金环境下，产业部门和企业难以实现优胜劣汰，从而会阻碍产业结构和经济结构的调整。换言之，负利率为投资拉动型经济增长提供了融资条件，也促成了经济增长的低效、粗放状态。负利率更会混淆市场资金价格信号，导致经济系统资源配置的低效率。在正常的经济环境下，厂商的投资决策往往是在资本边际效益与市场利率的比较中形成的。如果资本边际效益大于市场利率，那么将促使厂商增加投资，反之则减少投资。而决定资本边际收益的往往是企业项目的技术和管理水平。但在负利率环境下，由于资金价格过于低廉，使投资的相对边际效益大幅提高，因此多数企业都会表现出明显的资金饥渴。

  显然，这次利率负转正，可以扭转上述金融运行的不合理现象，同时也体现出管理层宏观调控已取得显著成效。不过，要想持续维持正利率的格局，还存在比较大的困难。因为利率水平是正是负，最终是看与CPI比较后的结果。要让利率持续为正，那就必须既要调控好利率，又要调控好CPI，两者形成组合拳，缺一不可。比如在现有情况下，要么利率不动，CPI继续下降；要么CPI不动，利率上调；再有就是CPI下降，而利率上调。这三种组合，理论上都可以实现正利率。但现实操作中却根本不是那回事。当前，基准利率暂且不调不难做到，问题是在国际大宗商品比如石油、铁矿石等价格在不断上涨，我国存在输入型通胀的风险下，CPI是否会持续控制在目前的水平？更重要的是，欧美QE政策的持续推出，又会对我国CPI上涨产生助推影响。一旦未来几个月CPI又重返上涨通道，那利率负转正则只是昙花一现。 温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今年还应认真处理好经济平稳较快发展、调整经济结构与管理好通胀预期的关系确是明智之策。政府将今年CPI调控目标定在4%，就是考虑到上述一些因素对CPI的影响作用。不过，在利率维持现状情况下，则负利率确定无疑；如出于稳物价的考虑而加息，则必须至少加0.5个百分点，才能保证利率为正；而现实是我国经济增速正在放缓，如出于稳增长的考虑而降息，则不仅不能维持正利率，反而负利率口子还会进一步加大。所以，现实经济情况、未来的不确定性因素再加之利率政策的多重目标性，为央行利率政策带来了两难选择。

  尽管保持正利率存在一定困难，但决策层的努力方向还是非常明确的。就央行利率政策而言，正严格按照稳健的货币政策的要求，充分体现“稳中求进”，适时适度在预调微调。如能根据经济金融运行情况，运用好利率政策工具，并与汇率、公开市场操作、存款准备金率等多种政策工具相配合，合理运用宏观审慎性政策框架，按总量适度、审慎灵活、定向支持的要求调节好货币信贷供给，保持社会融资规模的合理增长，应能保持物价总水平的基本稳定。当然，同时还须把握利率市场化改革的指导方向，逐步将利率调整预期转变为市场定价，继续完善利率传导机制，并择机推出存款保险制度。

  就其他相关管理部门CPI调控而言，首先，发改委、财政部、商务部等需要同心协力，为将政策预调微调朝着一个共同目标而努力，形成政策调控合力。其次，积极支持稳定生产、增加供给。加快落实以扩大消费需求为主的扩大内需、降低储蓄率、扩大进口等一揽子结构性调整措施，加快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步伐，进一步加大对符合产业政策的小微企业、“三农”等薄弱环节的资金支持以及对农民的油价补贴，促进实体经济稳定生产。再次，继续整顿流通秩序，改善储备条件，减少流通环节，降低流通费用。加强市场监管，严厉打击各种价格违法行为。

  总之，鉴于工农业消费品总体上处于供大于求的状况，通过上述努力，笔者认为，控制好今年的物价还是有保证的，实现持续正利率也是大有希望的。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银行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