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经济形势分析”课题组
负责人:刘世锦
参加:侯云春 卢中原 韩俊 张军扩
协调人:余斌
报告执笔:刘世锦 余斌 陈昌盛
一季度我国经济继续小幅下行,并创1992年以来季度累计同比增速回调时间最长纪录。本轮经济回调已经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周期波动范畴。处理好稳增长、调结构、控物价三者关系,需要在保持总需求政策基本稳定的同时,重点推行改革导向的供给政策,促进经济结构调整;着力消除体制障碍,纠正扭曲性资源配置,有效提高运行效率;积极推动基础产业改革,释放被抑制的增长潜力,增强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
今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长延续了小幅下行态势,并创1992年以来季度累计同比增速回调时间最长纪录。这既是多重周期因素交织、内外需求下降叠加的结果,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经济由高速向中速增长阶段的转换。当前经济出现某些积极变化,内需增长降中趋稳,预计2012年全年经济运行呈“前降后稳”态势。
应注意到,本轮经济回调已经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周期波动范畴。处理好稳增长、调结构、控物价三者关系,需要在保持总需求政策基本稳定的同时,重点推行改革导向的供给政策,促进经济结构调整;着力消除体制障碍,纠正扭曲性资源配置,有效提高运行效率;积极推动基础产业改革,释放被抑制的增长潜力,增强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
经济增长有望降中趋稳
综合判断,今年我国经济将呈“前降后稳”态势,投资增速降幅有限,消费总体稳定,出口增长高于去年底的预期,预计全年GDP增长在8%以上。
一季度,我国出口增幅明显回落,投资、消费增速放缓,企业去库存尚未结束,经济增长呈小幅下行态势。伴随着增速回调,物价上涨压力趋减。从发展态势看,世界经济出现回稳迹象,内需增长潜力依然可观,一些积极因素正在积累,经济增长有望降中趋稳。
1.外部环境趋于改善,出口增速将有所回升。
一季度,我国进、出口增长均出现较大幅度回落,累计同比降幅分别达到26.1和18.8个百分点。其中,对美、欧、日出口累计同比增长12.8%、-1.8%和10.3%;对拉美、东盟、非洲和大洋洲,分别增长17.4%、13.2%、2%和11.9%,增速均明显下降。在全球化和国际分工不断深化的背景下,国家和地区间的经济相互影响深刻,特别是主要经济体之间难以真正“脱钩”。
同时,随着经济规模扩大及其对全球增长贡献的上升,我国经济发展状况已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变化的重要因素,内需与外需的关联度已经明显增强。当我国进口减速后,其他国家的出口、消费和就业将受到影响,并最终反馈到我国出口增长上来。
近两年,我国贸易结构不断改善,对发展中国家出口占比超过50%,一般贸易规模超过加工贸易,民营企业出口增加,内外平衡状况改善,贸易顺差占GDP比重已经下降到3%以内。
近期我国出口地区分布发生变化,在外向型产业密集地区出口下滑的同时,一些中、西部地区出口高速增长,例如河南、重庆、安徽、湖南等省的出口均实现了两位数以上的增长。2月单月贸易逆差创新高,既与外贸企业春节后出货少、进货多的惯例有关,也与国际市场价格走势有关,并不意味着趋势性变化。
与几个月前相比,世界经济出现了若干积极变化。美国经济呈现温和复苏态势。失业率下降,家庭负债率进一步降低,个人消费支出持续上升,房地产市场基本企稳,住房销售和新开工均有所回升。3月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达到76.2,三个月平均值创2008年以来最高水平,消费信心提振。
欧债危机处置取得阶段性进展,金融市场初步企稳。随着新一轮希腊救助计划的通过,财政巩固行动持续推进,欧洲央行通过长期再融资计划(LTRO)注入流动性,以及防火墙等各项长期防范机制的建设,银行系统流动性改善。电力短缺和日元升值仍在影响日本经济复苏,但灾后重建的拉动作用逐步释放,目前日本经济基本恢复到震前水平。
随着新兴经济体通胀压力减轻,各国宏观政策开始明显放松,因政策收缩导致增速下滑的状况有望改善。同时也要看到,全球经济复苏进程仍然曲折,存在较大不确定性,不宜有过于乐观估计。发达经济体受债务规模高企、削减财政赤字压力增加的影响,财政政策实际上处于紧缩状态;在具有增长潜力的投资领域明显不足的情况下,宽松货币政策效应有限;结构调整、新兴产业发展、实体经济增长等基本问题短期内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在可预见的将来依然是“好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态势。
综合考虑国内外环境的变化,预计我国出口增长将逐步回升,全年增幅有望接近15%。
2.内需短期收缩,年中有望逐步企稳。
内需收缩是当前我国经济回调的重要原因。首先,投资增速稳中略降。1-3月份,扩建、改建项目投资增速有所提高,但新建项目增速比去年同期回落9.1个百分点。从构成看,受前期开工项目建设时滞支撑,房地产投资保持了较快增长,但待售房面积处于历史同期最高水平,新开工面积下降,商业性地产投资增速有可能明显下滑;制造业投资增长24.8%,比去年有所回落;基建投资负增长,下滑幅度超预期。这三项投资平均占整个固定资产投资比重近85%,决定了投资的总体走势。
其次,消费增速有所放缓。前3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实际增长11.3%,比去年全年下降0.8个百分点。其中,金银珠宝、家用电器、体育娱乐用品、石油及其制品类等弹性较大的消费品,增速降幅明显。在限额以上消费品零售额的构成中,食品、纺织等占比上升,汽车、家电、石油制品等占比下降。
再次,去库存导致存货需求减速。自去年3季度以来的去库存过程尚未结束,产成品去库存压力仍在。2月份工业产成品库存增长18.4%,比去年平均增速回落4.3个百分点。其中,耐用品库存指数下降明显,2月环比下降6.5%。受预期和PPI持续走低影响,企业原材料采购进度放慢。商务部监测的企业生产资料库存,环比由去年4月来的负增长转为正增长,但增速仅为1.8%。PMI原材料库存指数已经连续多月处于50分界线以下。
虽然出现经济减速现象,但从发展趋势看,内需增长有望逐步企稳。我国仍处消费快速增长期,消费的稳定性总体较高。受居民收入增长、公共服务改善及汽车销售回稳等因素支撑,以及住房刚性需求的逐步释放,消费实际降幅有限。企业去库存也有望在年中前结束。2000年以来的经验表明,企业库存周期大致为38-40个月。据此推算,本轮库存低谷应该在二季度。根据PPI与原材料库存的历史关系,PPI止跌后,原材料库存将逐步增加。而PPI在上半年止跌并小幅回升的可能性也在增加。
短期需求下降的最大风险来自于投资。随着销售下降和新竣工项目投放,估计房地产库存将在3季度达到峰值,而且前期房地产企业通过信托渠道获取的资金,还款期也将集中在3季度到来,房地产企业特别是中小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链更趋紧张。但在商业性地产投资下降的同时,今年保障房在建规模大,占全年在建住房面积超过30%,中央财政也加大了资金支持力度,有利于稳定投资增长。
近年来推动制造业投资较快增长的因素仍在,如产业转移、设备更新、机器替代劳动等,特别是随着出口增长的回升,对制造业投资将产生一定拉动作用。另外,考虑政策时滞,去年四季度以来宏观调控效应逐步显现,高速公路、铁路、水利、电力等基础设施投资有望从二季度开始出现一定回升。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DRC)景气监测指数显示,我国宏观经济同步指数有望在年中前筑底回升。所监测的39个行业的景气状况显示,在经过11个月持续回调之后,目前行业运行整体呈现出逐步企稳迹象。
3.物价上涨压力趋减。
CPI涨幅延续去年7月份以来的下行态势。CPI同比涨幅在下降通道中出现小幅反弹,1份主要是春节因素,3月份主要是受部分蔬菜价格出现较大上涨推动。在食品、居住和翘尾因素的带动下,在CPI短期有望继续下行。3月份PPI出现负增长,延续了自去年四季度以来的加速回落态势。
从短期看,受需求回落、狭义货币(M1)增速偏低、全球粮食丰收预期等因素影响,抑制物价上涨的短期因素增加,预计上半年物价涨幅将继续回落。受企业去库存影响,PPI可能维持1至2个月的负增长。但欧、美继续实施宽松货币政策,全球流动性总体过剩;伊朗局势不明,国际油价震荡走高,布伦特原油的政治风险溢价持续攀升;加之我国正处于要素成本上升阶段,中低端劳动力成本和基础性资源价格的上涨压力不减,农产品价格也处于上升通道,推动物价上涨的中长期因素依然较多。
综合判断,2012年我国经济运行将呈现“前降后稳”的态势,投资增速降幅有限,消费总体稳定,出口增长高于去年底的预期,预计全年GDP增长在8%以上。CPI和PPI涨幅将随经济回稳而有所回升,但全年压力较小,预计CPI上涨3.5%左右,PPI涨幅在4%以内。同时需要高度关注房地产下行和油价上涨可能引发的风险,做好必要的应对预案。
正确认识和把握当前我国经济运行特征
本轮回调是中长期增长潜力下降与多重周期因素叠加的结果,供给冲击改变了要素价格趋势;体制障碍扭曲资源配置。
从GDP季度累计同比看,本轮经济回调从2010年2季度开始,已经持续了8个季度,这是我国自1992年开始发布该指标以来,回调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超过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时6个季度的回调期。在本轮回调过程中,我国经济运行出现了一些新现象、新问题,特别是1季度数据发布以后,引发了很多争论。恰当的宏观决策前提,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当前我国经济运行特征。
1.需求下行与供给不足并存。
2010年以来,在总需求下行、经济增长回调的同时,电力短缺问题严重,很多地方拉闸限电,部分工厂出现了“停三开四”现象;煤炭等重要原材料和产品铁路运力紧张的问题在部分地区依然存在;东部地区和部分中部地区在一定程度或一定范围内出现用工荒。在需求下行过程中,既存在普遍的供大于求和产能过剩,也存在某些供给不足和短缺现象。
2.流动性充裕与资金成本高企并存。
2007年底我国M2存量40.3万亿,今年2月达到89.5万亿,4年间翻了一番多,M2占GDP比重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最高。去年四季度以来,货币政策有所放松,银行同业拆借利率走低,市场资金比较充裕。但调查显示,企业融资成本依然很高,很多企业的实际资金利率高达15%以上。企业财务费用和利息支出大幅上升,银行业则凭借高利差和各种收费获取非正常的高利润。如此高成本的资金,超出了实体经济的承受能力,只能流向资金链紧张的领域,或用于投机炒作,这无疑放大杠杆效应,积累着金融风险。
3.增长放缓与资源要素价格上升并存。
通常情况下,在经济增长放缓时,由于需求不足,资源要素价格会下降。近年来,全球经济不景气,中长期增长乏力,但石油、煤炭、食品等大宗商品价格高位震荡,甚至逆市而上。全球流动性过多、美元贬值是其原因之一,但也有来自供给方面的冲击,特别是中东、北非持续动荡,逆市推高油价。在国内,因体制不顺,在资源价格上升的同时供给不足;实际工资与“80、90后”新生代劳动力的期望差距较大,劳动力结构性供给不足和就业压力并存,劳动力价格持续攀升。
4.增速回调与企业效益下降并存。
有一种观点认为,增速回落,结构和效益将会相应改善,并由此得出“速度慢一点,质量好一点”的判断。但近期和以往较长时期的经验表明,在现有增长模式下,我国企业具有典型的“速度效益型”特征,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速度与规模。在经营方式和盈利模式未能根本转变之前,增速一旦短期内明显回落,企业效益也会相应下滑,并将波及财政收入和金融资产质量。
5.产业转移加快和部分地区低效扩张并存。
近年来,部分产业由东部向中西部转移呈加快态势,对产业升级、促进中西部发展和增加投资需求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在这一过程中,有些地方政府过度介入,层层下达投资和招商指标,低水平过度扩张问题比较突出。随着我国众多工业产品需求峰值逐步临近,对东部增长模式的简单复制,可能潜藏着较大风险。
只有正确认识本轮经济增速回调的性质,才能更好理解目前出现的这些看似矛盾的现象,也才能更好判断未来走势。
第一,本轮回调是中长期增长潜力下降与多重周期因素叠加的结果。
当前的经济增长受到多重因素影响,短期因素有需求变化、库存变化,还有国外大选、国内换届等政治周期因素;中期因素有10年左右的设备投资更新周期等;更重要同时也是更值得关注的,是属于“长周期因素”的特定发展阶段的潜在增长水平。我国经济保持年均10%的高增长已经30多年。根据对国际经验和我国增长潜力的研究,我们认为我国经济潜在增长率有很大可能性在今后几年下一个台阶,逐步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入中速增长阶段。去年以来,东部发达省市经济增长速度开始明显回落,基础设施投资增长放缓,由投资潜力有限导致的金融财政风险显露。今年一季度,这一变动态势仍在延续。这些迹象表明,我国经济增长阶段的转换过程可能已经开始。毋庸置疑,我国经济增长仍有较大的潜力和空间,但由于经济规模快速扩张的基数效应,如果每年的新增量不能以更快的速度增长,增长速度将出现合乎逻辑的下降。比如,十年前能够支撑10%增长率的新增量,到现在只能支撑3%左右的增长率。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基数效应将会愈加明显。由于多重周期力量和多方面因素相互交织,目前我国经济运行呈现十分复杂的局面。总的来看,下半年我国经济增速有可能回稳,但不太可能回归到过去的高增长水平。
第二,供给冲击改变了要素价格趋势。
新世纪以来,一些新兴国家进入快速工业化阶段。中国、印度、巴西、印尼、南非、越南等国家,人口规模相当于已经实现工业化国家的两倍多,其工业化进程已经并将继续改变全球重要能源资源的供求格局。以原油为例,2005年以前国际原油价格长期低于40美元/桶,随后大幅攀升,2008年一度超过140美元,目前仍高于100美元。油价涨幅呈倍数增长,而其间美元平均贬值也仅11%左右。从国内看,随着资源环境约束增加、要素市场化推进和劳动力供求格局的转变,能源资源、土地、劳动力等要素价格进入了较快上升阶段。供给能力缺少足够弹性是客观现象,它不能适应需求的粗放增长,这正是当前需求回调而资源要素价格高企的重要原因。
第三,体制障碍扭曲资源配置。
我国市场化改革进展并不平衡,部分基础行业和要素领域价格不顺、放开不够、竞争不足的问题依然突出,市场机制难以发挥基础性作用。例如,有的地方发电能力利用不足,有的地方却严重缺电;有的行业债务负担沉重,投融资能力下降,而大量行业外资金难以进入;土地价格偏离均衡水平,一方面,城市商业性地价被一再推高,成为部分地区房价暴涨的主因,另一方面,优惠地价甚至实质上的零地价,成为地方招商引资、争夺投资项目的重要手段。这些问题的存在,在微观上导致资源错配和低效利用,在宏观上则出现了产品或能力供给不足与投资需求不足并存,能源资源和要素价格不合理上涨等现象。
总之,当前我国经济运行已经呈现出与以往高增长时期大不相同的特征,宏观决策所需要的信息和知识也会超越以往的经验。经济增长阶段的转换,表面上看是增长速度的调整,实质上则是经济结构、增长动力和发展方式的转变。就宏观政策与增长阶段转换的关系而言,宏观政策要顺应增长阶段的转换,特别要防止过度放宽宏观政策而使经济重回以往高增长轨道的倾向。
同时要看到,增长阶段转换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宏观环境,宏观政策也要防止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短期内增长速度过快下滑。防止上述两种可能性,使经济在与增长阶段转换相适应的轨道上平稳运行,并促进经济发展方式取得实质性转变,应当成为今后较长一个时期宏观政策的重要取向。
更加重视改革导向的
供给政策
需求政策基本稳定、适时适度微调,重视改革导向的供给政策,加大结构调整力度
今年经济运行中的不确定性和复杂性将大于以往,宏观政策选择也将面临新挑战。应当按照“稳中求进”的总基调,保持宏观需求政策的基本稳定,根据情况变化适时适度微调;同时更加重视改革导向的供给政策,加大结构调整力度。
供给政策的一个目标,是加快产业结构和企业组织结构调整,提高政府、企业、市场和社会对新增长阶段的适应性,逐步做到在中速增长环境下“企业可赢利、财政可持续、风险可防范、民生可改善、就业可充分”。
另一个目标是以价格、投资“双放开”为突破口,推动基础产业改革,短期内缓解某些领域的供给不足,增加投资需求,并通过强化竞争、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有效减轻通胀压力;中长期则通过转变发展方式,促进基础产业和其他行业的平衡增长。
1.货币政策保持稳健。
坚持货币政策的事实稳健,并适时适度微调。跟踪外汇占款变动,适时下调法定存款准备金率,确保银行流动性平稳。将同业存款纳入存贷比考核,以月为基础考核金融机构的存贷比指标,保证信贷的正常投放。加强对担保、典当、小额信贷公司、信托公司等的监管,规范银行理财业务,避免引发系统性风险和倒逼货币发行。保持汇率基本稳定,并引导汇率双向浮动。
2.创造良好的发展预期。
受经济增长下行、民营经济发展困难和误言传播等因素影响,社会预期和发展信心受到冲击,由此导致的资本转移、财富转移等问题有所抬头,惜贷和“慎投”现象增加。需要采取必要措施,加大宣传力度,进一步重申我国基本经济制度不会变,改革开放的基本国策不会变,充分尊重和保护产权的法治取向不会变。不断完善宏观调控,给社会营造良好的发展预期,引导市场信心和需求恢复。
3.切实推进结构性减税。
实行加速折旧,鼓励企业技术设备升级。进一步加大对中小企业技术创新的财税支持力度;调整完善“营改增”试点方案,切实减少重复征税和降低税负;加快落实农产品增值税进项税额核定扣除办法,减轻农产品加工企业税收负担;降低生产性服务业的营业税税负水平,促进专业化细分与结构升级;研究建立资本利得税,拓宽房产税试点范围并实行累进税率,从制度上控制不合理买房需求。
4.支持企业组织重构和中小企业发展。
随着经济增长阶段的转换,简单的数量和规模扩张空间已经不大,调结构、转方式的紧迫性日益突出。要通过金融、税收等多种措施,支持企业通过关闭、并购、联合等途径加快组织结构调整,促进大企业集中度的提高和中小企业专业化分工的深化,逐步形成与中速增长阶段相适应的新盈利模式。进一步加大和落实对中小企业的支持政策,拓宽市场准入、缓解融资瓶颈、创造公平竞争环境,以创业促进和带动就业,确保我国就业水平总体稳定。
5.加快推进石油、铁道、电力等行业改革。
适当放宽石油勘探开发领域的准入限制,优先放开边际油田和页岩气等非常规油气资源的勘探开发准入。按照“缩短调价周期、加快价格调整频率”的思路,推进成品油定价机制改革。适当放宽对进口油源的限制,加强石油炼制环节和终端批发零售环节的竞争。加快铁道政企分开,有关政府部门主要承担政策制定、安全监管、市场监管等职能。放宽新建线路的市场准入,允许不同企业以合意股比组建新的项目公司,有效推进投融资体制创新,拓展融资渠道,积极化解债务风险。适时调整电价并尽快改革电价形成机制,逐步实现大部分电量的上网电价和销售电价由中长期双边合同决定。探索建立省级电力交易平台,打破省间壁垒。尽快修订电力法,赋予电力监管机构价格监管权和市场准入核准权,构建权责对等、高效有力的电力监管体系。
6.积极稳妥地推进金融改革。
加快制定并出台下一步金融改革的总体意见。允许商业银行存款利率上浮,逐步推进利率市场化。大力发展企业债券市场,开辟新的融资渠道。稳步发展利率衍生产品,择机推出国债期货等利率衍生产品。股票发行从基于业绩的审批体制转向基于信息披露的体制。完善场外交易市场。尽快修改贷款通则或出台借贷人条例,引导民间借贷的规范发展,规范发展中小金融机构。推动金融基础设施升级,实施严格的信息披露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