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邱家和

  事情刚刚做就小心翼翼地对其下定义，往往意味着人们对这事情很看重。中国嘉德10月上旬在香港的首拍就是如此。嘉德近现代书画总经理郭彤强调，对此既不要高看，也不能小看。而嘉德古董家具专家乔皓则直截了当套用了人们描述人类首次登月的那句话（阿姆斯特朗登月的一小步，是人类迈出的一大步），声称嘉德香港首拍是其拍卖业务探索的一小步，也是它走向国际化的一大步。

  强调这是“一小步”，其实是为了实现这个“一大步”的平滑过渡。就像毛泽东那句名言所说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比如嘉德选择的拍品品类，一方面都是自己的拍卖强项，另一方面在香港的拍卖场上也是活跃的品种；如中国书画，不仅许多国际买家会赶到香港参与，在香港当地也有庞大的买家群体；又如中国古董家具，在香港早已是集散中心，有许多当地的大藏家与大行家。又如拍卖的规模与方式：书画专场，相当于将“四海藏珍”专场搬到香港；而在古董家具，则好比加了一个新的专场。而在客户对象上，首先力保有参与嘉德拍场的老买家参与，保障新业务立于不败之地；同时又瞄准香港当地的买家，瞄准香港所吸引的国际买家。

  尽管这一切仿佛仅仅是“一小步”，但谁也无法否认这是关键的“一大步”：在香港这个亚洲艺术品交易中心、集散中心展开面对面竞争，这是内地拍卖公司走出去，走向亚洲，走向世界，实现拍卖业务国际化的必由之路。

  对于内地拍卖公司而言，这必须跨出的一步，不管大小是改头换面、金蝉脱壳、凤凰涅槃的关键一步：在香港将面临全方位的综合性考验：从人力成本、物业成本等刚性的交易成本制约，到商业规则、法律环境等更无形的交易行为制约；从对客户、市场份额的争夺，到对拍品征集能力的考验：能否保持拍品的高品质、新鲜度和罕见性；从估价的定位与成交价的预判，到走精品路线还是规模路线？对于习惯了成交天价与低佣金、低回款率相伴的内地拍卖公司，这些无疑是全新的课题。

  当然，内地拍卖公司的这“一小步”，无疑会对香港的市场带来重要影响：内地拍卖公司以进为退不仅仅是避开进口艺术品的高税率，一定会争夺香港市场的市场份额；这也会刺激香港本地公司以进为退，如香港苏富比CEO程寿康就表示，将迅速作出反应，甚至加快进入内地艺术市场的步伐。

  因此，这“一小步”对中国、对全球的艺术市场都会带来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会扩展到拍卖业，甚至会超出拍卖业：比如北京正在争取设立保税区，避开高额关税带来的强烈冲击，力保其中国艺术品交易中心的地位。业内也好，业外也好，其结果会如何？不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