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美联储一周前发表声明称，今年的多德-弗兰克法案(DFA)银行压力测试已启动，结果将在下月初公布。接着，美联储宣布，0%-0.25%超低利率在失业率高于6.5%的情况下保持不变，每月采购850亿美元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的量化宽松政策不变。据美国银行业业绩预计，今年美国银行业抗“压”能力将会有所提升，但真正提升抗“压”力还看支持实体经济的成效。

  美联储曾于2009年2月对19家大型银行做过压力测试，当年5月公布的结果显示，有10家需要增资，增资规模为746亿美元。2011年3月，美联储审核了这些银行提交的最新资本方案，批准了包括摩根大通在内的多家银行上调股息和回购股票的方案，包括美国银行在内的部分银行的资本方案遭到否决。2011年11月下旬，美联储又宣布了对美国大型银行实行压力测试的计划，那次测试对象为2011年3月测试过的19家银行，以及此前未接受类似测试、但资产规模至少在500亿美元的12家银行，目的是确认金融机构是否针对自身独特风险制订了强健且具有前瞻性的资本规划方案。去年3月，包括高盛、美国银行、摩根大通在内的大部分银行都通过了压力测试，而花旗银行以4.9%的资本比率成了少数没有通过该测试的几家银行之一。今年这次DFA压力测试是由美联储执行的前瞻性测试，适用于总资产超过100亿美元的银行控股公司、存贷公司、州立联储成员银行等大型金融机构，目的是保证金融机构在不利经济条件下有强健的资本准备过程和充足的资本吸收损失，以支持机构的正常运作。

  可以说，银行压力测试涵盖经济金融多方面的情景，比如这次测评就包括资本充足率、内部资本充足评价过程，资本分配计划等。而用于压力测试的全球金融市场预设情景，还有基准情况、不利情况和极度不利情况，每种情况用26个有关经济变量来描述。实践表明，压力测试在提升银行风险管理能力方面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比如，压力测试本质就是先确定各种压力情景，利用确定的价值评估模型计算出在确定压力情景下资产组合所产生的收益或损失。压力测试可用来测量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流动性风险、操作风险等，也可衡量多种风险共同作用而造成的整体损失。还有，压力测试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传统风险价值体系的不足。对于银行风险管理来说，更重要的是必须确保商业银行在极端的市场情形下都能持有足够的金融资产，不会因为流动性问题引发破产风险。正因如此，“巴塞尔协议III”进一步细化了银行压力测试的模型和情景设计，对风险监管体系以及银行风险管理能力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

  从另一个视角看，压力测试就是测试银行业的抗“压”能力。经营业绩越好，抗“压”能力就越强。据美国各主要银行日前公布的去年四季度财报，业绩尚佳。除了美国银行因历史债务缠身业绩稍差之外，无论摩根大通、花旗、富国等传统意义上的商业银行，还是高盛与摩根斯丹利两家投行业务主导型银行，均提交了喜人的业绩，净收益、净收入都实现了大比例增长。其中摩根大通、花旗以及富国去年四季度净收益同比增长均超过50%，高盛同期净收入同比增幅53%、环比增幅超过11%，摩根士丹利稍逊，同比增幅23%、环比增幅32%。

  尽管各家银行盈利部门有所不同，但从大的板块来分，基本上可以看出美国银行业在本轮复苏中的整体表现：包括承销、并购咨询、交易及做市(如FICC)等投行业务复苏明显，财富管理成长迅速，而传统银行存贷业务开始承压。这种业绩增长结构，让有些学者担忧金融危机前的美国金融增长模式是否会重现。笔者的判断是不会。因为，金融危机前美国投行将主要业务放在金融衍生品的投机和有毒资产交易上；而现在的投行所从事的承销、并购咨询等业务，是实体经济资本运营过程中的金融服务。不过，据美联储每周公布的美国银行业存贷款公告，美国银行业存款余额在过去四年大幅增加，截至今年1月9日，美国银行业存款规模创历史新高，达9.243万亿美元，4年增长近2万亿美元。而这个增长规模恰与美联储给银行系统注入的流动性规模相近。这充分证明，美联储新增流动性大多滞留在银行存款中，未能形成贷款服务于实体经济。再看美国多家银行的去年四季报，银行利差大幅下跌。原因主要是存款过快增加以及贷款增速迟缓，致使银行持有的存贷差不断扩大而利息收入承压。

  看来，开拓和创新传统银行业务，使信贷资金更多更有效投向实体经济，是美国银行业尤其是以传统银行业务见长的银行业不能不认真考虑的问题。毕竟今年美国经济的持续复苏需要银行业更好的支持。也唯有如此，美国银行业的抗“压”力才能真正得到提升。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