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思甥

  美国十年期国债的利率今年1月底触及2%，而标普500指数则站稳于1500点关卡。债息上涨，意味着债价下跌，近来美国债券表现相对较弱，相较标普500指数1月大涨5%，创2011年10月来最大月涨幅，也是1997年来同期最大涨幅，引发外界揣测资金大量回流股市的“大轮动”（great rotation）。那么，现在果真是到了要弃债从股的时候了吗？笔者认为，今年股市或表现亮眼，债券投资需要策略性思考，其回报魅力依然不减。

  所谓资产“大轮动”，是指退休金基金和保险基金等对长期资产偏好的转变，一改过去较偏爱债券等安全资产的倾向，把资金转投入股票等风险性资产。资产大轮动是今年来美国金融市场的热门话题，美银、美林等甚至宣称今年将是资产大轮动的一年。

  对股市多头来说，“大轮动”意味着过去几年因欧美危机不绝、一窝蜂躲进债市避险的“死钱”，随着环球系统性风险的减退而蠢蠢欲动，各国投资者焦点开始从保本变为替资本增值。由于宏观环境大为改善，今年经济复苏形势或将较前几年更为确定，股市或将跑赢债市。然而，经济复苏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过去几年也都出现过第一季投资人乐观押宝景气复苏，后来却是落得个铩羽而归的下场。因此，在笔者看来，投资人不可偏废债券投资。

  不妨比较一下历史记录。过去30年以来，投资债券的平均年化报酬率约当8%，9年收益可以翻上一番，报酬看起来可能还差强人意，但如果与股市的跌幅相比较，情况就极为可观了。标普500指数在1968年至1969年、1972年至1974年、1981年至1982年、1985各下跌 38%、46%、27%、35%，新世纪以来两次股市大跌更创下两年半内下跌48.3%(2001年科技泡沫)及一年半内下跌57.6%(2008年次贷危机)的纪录。反观债券市场，观察由公债及投资等级公司债组合成的Barclays US Aggregate指数自1977年以来最大跌幅从未超过5.2%。50%的跌幅对比5%的跌幅，债券市场变得非常安全且具有吸引力。显而易见的是，投资债券既可部分维持购买力， 又不必承受股市的高波动性。

  因此，投资人理该先分清楚债券投资与股票投资的最大不同之处，投资债券是以稳健收益为主。只要投资标的不发生违约，投资人的本金加上利息将到期返回。而投资股票却是以追求收益为导向，股价只要不涨，投资人并没有任何收益(分配的股息应视为股价的减项)。从宏观经济景气循环的角度来看，在景气衰退的情况下，大部分上市公司都可能会亏损，投资的股票也相应地会产生亏损。然而，只要不发生违约，手握债券的投资者皆可轻易获得本金加上利息。即使全球经济陷入萧条，引发大规模公司违约，债券投资人偿债优先级，仍排在股东之前。根据历史经验，上市公司一旦发生违约，股东(股票的投资人)通常血本无归，而债券投资人平均还可拿回40%的本金(债券回收率平均约为40%)。

  另外，有个投资学上的误区不能不提。

  有一些投资者认为，市场利率上扬，债券价格会下跌 ，由于原先发行的债券票面利率将低于新发行的债券，其市价必须下跌至收益等同于新的债券，才能吸引市场资金，所以不适合投资债券。这种说法并不全然错误，但显然限制了投资债券的时间点。严格来说，债券市价暂时会下跌，但只要接近债券到期日，价格就会回到100，所以，公司偿还债务的价格并不会因为利率高低而有不同。因此，应该说，任何时候都是投资债券的好时机，因为投资债券，只有绝对收益的高或低之别，并不存在真正的亏损。

  在国际市场上，债券投资的渠道分为债券ETF、债券基金、单一债券，三者各胜擅场。债券ETF最大的好处是，费用比债券基金低，以老牌ETF发行公司Vanguard为例，美国债券ETF系列每年的费用率约在0.10%-0.15%之间，PowerShare、iShare等公司的新兴市场ETF费用率大约在0.35%-0.6%之间，比起债券型基金动辄1%-1.5%的管理费显然要划算许多，配息自动滚入本金，也免除了投资人再投资的麻烦。相对的，债券基金的好处是经理人可主动调整操作策略，部分老牌债券基金表现因此相当优异。

  在全球景气持续复苏方向不变及多国央行普遍维持低利率及高流动性的大背景下，一旦股票市场遇有政治（如朝鲜核子试爆）或经济（美国债务上限、欧债危机）等利空而下跌的时候，都将是投资人短线赚取市场波动价差的好时机。总体来说，今年的全球股市有望获得不错回报，但债券市场的投资除了能有效平衡投资组合、降低市场波动风险外，更可以获取基本的稳定收益，所以仍然应该是投资人的核心资产，不必因宏观经济复苏或股市上涨而放弃。

  （作者系国际理财规划师CFP，证券分析师C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