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频交易野蛮生长 全球交易所卷入一场争夺时间的战役

  毫秒之差 足以改变一切

  在证券市场，交易速度变得更快更频繁，信息技术正在重塑金融业版图。

  近日有消息传出，美国第三大交易所BATS正在寻求合并规模稍小的同业Direct Edge，后者是美国第四大交易所，两者接近达成协议。

  这桩交易一旦达成，将缔造出按交易量计算美国第二大股票交易所，一举超过纳斯达克OMX集团。

  上述消息一传出，即刻引发热议，因为这刚好呼应了近期纳斯达克所面临的困境。尽管以一流技术著称，但这家交易所上周刚刚经历了令人咋舌的技术故障，再度引发人们对高频交易等先进技术的关注。

  从2009年走入镁光灯下，不到一年时间高频交易从默默无闻迅速蹿升，占据全球金融交易市场的约70%。

  只是，在重塑交易游戏规则同时，高频交易埋下的隐患也愈发令市场担忧。

  ⊙记者 王宙洁 ○编辑 龚维松

  “高频交易并不是金融市场的魔鬼，但它的确是一个怪物。

  当程序化高频交易利用交易速度与所谓的复杂套利模型战胜市场时，需要监管的，是所谓的交易创新技术还是贪婪的人？”

  高频交易搅局 纳斯达克遭挑战

  这两家由投行和交易公司组建交易所合并成功后，将会挑战纽交所和纳斯达克的垄断地位。而他们的筹码，则是支持高频交易的尖端技术和较低的交易费率。

  Direct Edge去年便开始寻找买家，还曾与加拿大股票交易所及衍生品市场运营商TMX Group进行洽谈。尽管被爆料谈判顺利，但其合并仍需要获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批准。一旦达成交易，他们在美国市场所占有的交易份额将达到20.6%，高于纳斯达克OMX集团的18%，但略低于纽约证券交易所23%的份额。

  BATS于2005年成立，2006年开始交易，其名字来源于更佳多样化交易系统的英文缩写，成立初是一个二级现金股票交易中心。经过数年发展，目前已经拥有美国约10%的股票交易份额和2%的股票期权交易份额。BATS旗下有两个股票交易所和一个期权交易所，另外BATS在欧洲还有一个名为Chi-X Europe的交易所，是最大的泛欧股票交易所。

  Direct Edge则在2010年成为持牌证券交易所，同样以快速的闪电交易指令而闻名。

  KCG控股、摩根大通和高盛集团在两家公司中同时持有股份。

  金融咨询公司Aite集团联合创始人Sang Lee表示，这桩合并有其存在的意义，但真正的问题是合并以后会发生什么。他指出，尽管两者合并后会占据更多市场份额，但从交易业务的角度看，这并没有为他们带来新的收入来源。

  据Rosenblatt证券的数据显示，所有美国证券交易所的换手量已经从2009年下跌36%至2013年的每天63亿股，而高频交易商的利润则大跌80%。

  不止一次掉链子 市场忧心忡忡

  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备案文件中，BATS自我描述道，与传统的交易所不同，“我们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科技公司。”

  然而，这种略带自豪的描述如今正在面临潜在压力。并购消息传出时，正值市场对高频交易的敏感时期。

  上周四，包括苹果、谷歌和微软在内的纳斯达克权重股在下午突然遭遇交易暂停，原因是纳斯达克交易所出现技术故障，该交易所有2700家上市公司，总市值约为6万亿美元。

  这一尴尬局面史无前例，但却不是该交易所唯一一次“掉链子”。

  一年前，纳斯达克的一次技术故障导致脸谱网首次公开发行股票（IPO）的重要交易日从一开始就被搞砸。该交易所解释称，这是人类史规模最大的一次IPO拍卖，1毫秒的系统中断就导致脸谱网融资额达160亿美元的IPO交易出现了20分钟的延迟。

  同样发生在最近，在一次系统升级出错之后，高盛意外地向纽约泛欧交易所集团和纳斯达克OMX集团旗下交易所以及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发出数千份期权合约交易指令。

  这些错误的指令在当天开盘17分钟内扰乱了期权市场。高盛目前已经要求四名高级技术专家休假。而这次故障可能导致高盛损失上千万美元。

  监管当局密切关注

  两条腿走路呼声起

  以高频交易著称的BATS曾在去年寻求IPO，谁料股价在自己的交易所发生闪电崩盘，在高频程序交易驱动下股价在900微秒之内从16美元跌至4美分。

  被迫使立即暂停所有自己股票交易的同时，上市美梦也就此破碎。

  “现在的交易是电子化的，但是技术存在问题。”研究机构Tabb集团的创始人拉里·塔布认为，这些电子交易的速度和能力令人极为惊讶，但是一旦他们没有正常运行，就不得不被关闭。

  “而拥有多种类交易结构的好处是，一旦一个市场出了问题，其他市场可以收拾残局。”

  就在今年8月6日，BATS旗下的主交易所还曾遭遇50分钟的交易中断，Direct Edge近期停止交易则超过10分钟。

  事故不断冒头，令电子交易平台的名誉跌向谷底。高频交易公司利用强大的电脑程序进行快速交易，持股时间经常不到一秒钟，它们所占先机在于利用靠技术获得的时间优势先行下单。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高频交易一直被抱怨扰乱市场，这引来监管当局的密切关注。

  今年3月，美国联邦调查局与证券监管机构合作，开始共同应对高频交易等计算机交易导致的市场操纵威胁，这类交易已超出了传统执法的能力范围。他们正在审查使用算法交易策略的对冲基金等公司。

  2013年8月

  有关高频交易“出事”的新闻不断占据着全球各大财经媒体的头条。回望四年前，高频交易一战成名，也并不光彩。

  2009年7月

  美国联邦调查局以涉嫌窃取商业机密为由，逮捕高盛前程序员谢尔盖·阿列尼科夫，后者在离职前几天分四次下载约32兆字节的高盛交易平台数据，并上传到一个设在德国的服务器。由此，高频交易被推到全球金融市场的聚光灯下。

  绝大多数高频交易参与者坚信，物理距离的无限接近，最终将让自己的电脑系统交易速度比其他偏远地带的电脑更快10-20毫秒。

  眨眼间就可以“操控”金融市场，高频交易怎能不野蛮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