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科学的内涵与收获——读马克·亚伯拉罕斯的《别客气,请随意使用科学》
即便是搞笑,
也有科学的内涵与收获
——读马克·亚伯拉罕斯的《别客气,请随意使用科学》
⊙禾 刀
激光可用来做奶酪,动画片里的恐龙也需要做分类学研究;蝴蝶效应是真的,瑞士有只蝴蝶引发了巴黎的雨;纳米尺度的烤面包机和纳米尺度的面包是存在的;土拨鼠到底会不会啃木头,能啃多少木头,也值得做个实验;有一种奇怪的昆虫叫做拖车虫,会集体在一个叫做加油站的地方觅食,人类学家也详细研究了这种昆虫的生活史;小朋友受伤之后爸爸妈妈亲吻伤口会有疗效吗,这个问题也值得研究;心脏病学术语太吓人又有歧义,对健康不好,需要使用“政治正确”的心脏病学术语;鲍勃·迪伦的歌词里包含深刻的数学原理,数学家要据此研究爱情了……
这是一堆搞笑诺贝尔奖获奖项目,或是一些科学家曾致力研究过的内容。这些项目都有一个显著特点,既趣味横生,又蕴藏着有趣的学问。
比如激光居然也可以用来做奶酪。因技术难度和成本等问题,这一思维几乎远离常人的视线。但是未来太空旅行时代,很难说这一研究就不具有现实意义。而目前这一研究之所以成为公众笑点,或因太过超前。
再比如,许多时候,蝴蝶效应只是停留于理论上,虽然人们张口就来,但很少有人去努力寻找现实论据。瑞士科学家的观察成果表明,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一下翅膀,确可引发遥远巴黎那么大的“连锁反应”。不过,如果我们带着思考去看这本《别客气,请随意使用科学》,会由此及彼地引申出另一个问题,既然这种反应可以“放大”到下雨,那么到底“放大”什么程度才是个“头”呢?到底有什么力量会阻止这种“放大”现象不致失控呢……所有这一切,“搞笑”既像是一项成果,同时也像是激励人们热爱科学研究的一个个引子,牵引着更多人热情地投身到科学研究中去。
因其强烈的趣味性,“搞笑诺贝尔奖”吸足了各界的目光,甚至被国人效仿。去年4月,国内首个有着“搞笑诺贝尔奖”之称的“菠萝”科学奖掀开盖头。与“搞笑诺贝尔奖”稍有差别的是,这个奖项的对象是那些正儿八经的科学家,而内容与生活关联更加密切。比如首届获奖项目就包括数钱能减轻疼痛、瓦罐鸡汤为什么那么鲜、机器人舞蹈首次登上春晚等。
其实,在科学家的眼里,没有什么问题是可笑的,有些科学家始终在研究那些人们看似极其可笑但他们觉得颇有价值的现象。放在数年前,研究这些“学问”的人不大可能受到“同行”的关注。局面的改变,与一个人的努力有着很大关系,他便是本书作者马克·亚伯拉罕斯——《不大可能的研究年报》的主编。他最引人注意的,是另一个身份——搞笑诺贝尔奖发起人。自1991年搞笑诺贝尔奖正式颁发以来,因许多奖项“滑天下之大稽”,其社会影响力日益扩大,甚至成功吸引诸多科学家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的热情参与。许多人也并非迫切渴望从中获得什么成果,把科学变得特别有趣,是大家的最大收获。
可以肯定的是,许多研究或发明并非只是博人一乐,一些研究本就蕴藏着令人惊叹的知识。今年的搞笑诺贝尔奖,曾让俗称“屎壳郎”的蜣螂火了一把。名不见经传的蜣螂本来很少引人注意,但谁又知道微不足道的昆虫居然有着难以想象的“宽广”视角——来自瑞典和南非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屎壳郎会利用银河来定位。蜣螂也由此成了首个被证实是依靠银河而不是星星辨识方向的动物。当我们以古人发明的罗盘或指南针而倍感骄傲时,没想到小小的蜣螂居然天生就有通过天上星星辨别方向的特殊本领吧?
不过,在马克包括许多诺贝尔自然科学奖获得者眼里,并不认为所有研究特别是发明完全取决于专业知识的造诣。虽然在人类文明进程的历史上,各个研究领域的权威发挥了巨大作用,但非权威仍有着巨大的生存空间,甚至大有作为。搞笑诺贝尔奖的大获成功还充分表明,科学研究和发明并非人们想象的那般枯燥乏味和艰难,只要我们养成一颗善于积极思考的大脑,生活中处处皆学问,许多观察和研究,既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乐趣,还可能因此而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这一点,200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就业与增长理论奠基人埃德蒙·费尔普斯就笃信不疑。他在新作《大繁荣》中就曾指出这么一个现象,“大多数创新并不是亨利·福特类型的孤独的梦想家所带来的”,“包括那些重大发明在内,几乎所有发明家都不是科班出身的学者,有些人甚至根本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瓦特例外,但他不能代表大多数人)”。
如此叙说,并非是要否定科学家的存在价值,而是科学家有科学家的立足之本,作为与生活工作接触更加紧密的公众,只要肯动脑筋,善于动手,也有可能打拼出一片光明的天地。不过,最大的困难也恰恰在此。反传统思维,敢于挑战权威,这是科学在不断反思中前进的根本动力。然而,在应试教育模式的驯服下,现有教育机制培养出来的学子大都养成了臣服式思维定式。这一习惯甚至已经弥漫于各个方面。记得现任广州恒大足球队教练里皮在接受媒体访问时就曾提到,中国球员习惯于“听话”,言外之意缺乏思考。
前几年,笔者非常喜欢一档从日本引进的电视综艺节目《超级变,变,变》。要说这节目其实非常简单,即参与者运用最简单的材料去模仿一种现象,结果吸引各种不同群体的热情参与,许多内容妙趣横生,极富想象力。
相较而言,搞笑诺贝尔奖就像是一个有效吸引诸多科学家参与的科学综艺节目。许多研究题目看似荒诞不经,实际上蕴藏着极其有趣的学问。特别是有的研究跨越数门学科,即便是事后证明根本没有什么内部关联,但也是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去否认某一命题,而非想当然地信口开河。即便是否定,也是基于科学严谨推理的结果,否定也会变得“物有所值”。
科学离不开严谨的作风,当然也不可能仅靠刻意制造搞笑噱头便可实现成功。马克·亚伯拉罕斯透过本书只是向读者说明了一个再朴实不过的道理:无论是科学研究,还是社会无所不在的创新,滑稽、搞笑只是激发研究创新兴趣的外在动力,最根本的一点还是在于不怕失败,敢于反思,不被权威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