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求工具理性时

  千万不能忘了价值理性

  ——评《像扎克伯格一样思考》

  ⊙叶 雷

  企业家的高度决定了企业的高度，QQ和Facebook之所以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马化腾和扎克伯格都是一路尊重、发现并服务于人类需求向自由、尊重和本我等更高层次的演化；ICQ和人人网之所以“郁闷”，恰恰都是“有心栽花花不发”，太过于追求世俗化的功利，急着商业变现，结果逐渐被作为“上帝”的客户疏远。

  2012年9月，Facebook的用户达到10亿；2014年4月，Facebook每月移动活跃用户数突破10亿。如果Facebook是一个国家，将位列世界第三，仅次于中国和印度。据统计，在人们每七分钟的上网时间中，就有一分钟是在使用Facebook；在人们使用社交网络的每四分钟里，就有一分钟贡献给了Facebook，可见Facebook有多牛。

  很多国人是通过电影《社交网络》开始知道扎克伯格的。这部电影在将扎克伯格娱乐成一个自负、靠背叛亲友来获取性、金钱和权力的坏孩子的同时，也清楚地呈现了扎克伯格的“创业”初衷，不是为了成就商业奇迹，并非是怀着一个互联网淘金的梦想开始架设Facebook，只是为了“让世界更加开放和融合”，用个性化的服务帮助人们更好地展现自己，更好地获取信息并作出抉择。惯于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区分，甚至在追求工具理性时将价值理性有意无意清除了，这正是我们失败的重要原因。

  而这也恰恰是埃克特里娜·沃尔特在《像扎克伯格一样思考：》一书中告诉我们的第一个“秘密”。超越商业本身的价值追求，给了扎克伯格不竭的激情，不断塑造着他的人生目标。而这，我们从Facebook的收购案例中可见一斑。Facebook迄今已经收购了41家公司，这些被收购的故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为了提升Facebook本身的产品技术实力和产品体验，或为了弥补Facebook在移动领域的用户及数据不足；另一类不是赌现在，而是赌未来的。比如今年3月26日，豪掷20亿美元收购虚拟现实技术厂商Oculus。

  被称作中国版Facebook的人人网，这些年来也有不少资本运作大手笔，比如金融服务公司Social Finance、地图商Mapbar、56网、人人小站、人人逛街、经纬网、人人爱购、团购产品糯米网、人人游戏等，几乎哪一个是商业热门，就进入那一个领域，一心想着靠产品间的协同效应来实现最大化的商业价值，结果却招致了如今的困境。辛亏陈一舟醒得还算及时，赶紧重新将自身定位于90后产品，启动“重回校园”战略。表面上，所有的竞争都是产品的竞争，实际上，能否击中用户的痛点，让他们尖叫，终归还是要回到对价值的追求上去。毫无疑问，如果仅仅是简单“重回校园”，人人网的前途依然未卜。

  扎克伯格说：“灵感源自何处并不重要，你的理念可能并不独具创新，但是要一直明晰自己的目的，创造出真实可信的杰作。”1937年，27岁的科斯写出《企业的性质》，没想到50多年后，在他81岁高龄时因这篇论文赢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科斯所颠覆的，是传统经济学家们都没有言破的一个假设，即“这个世界是从默认企业的存在开始的”；而科斯要告诉人们的是：“企业的本质是价格机制的替代物，企业的边界取决于其是否能更好、更持久地替代市场。”所以，扎克伯格强调：“了不起的公司不仅仅是创造产品，他们创造出来的是运动”。在这个角度，扎克伯克的成功是偶然，更是必然。

  于是，就有了扎克伯克的第二个商业秘密，

  “一个公司的方向会伴随着其成长而改变，但是一个成功公司的真正目的从不改变”。扎克伯克这样阐述Facebook的五条价值观：聚焦影响力，专注于解决最重要的问题；快速行动，没有突破就意味着行动化不够快；敢于冒险，最冒险的事就是不冒险；保持开放；建立社会价值，Facebook的存在不是为了建立一家公司，而是为世界出创造出真正的价值。“如果你想让长远的理念得以实现，试着尽可能长地保持控制力吧”，扎克伯克正是这样做的。

  “人不是你最重要的资产，合适的人才是”，科林斯在《从优秀到卓越》中这样分析：“首先要请合适的人上车，送不合适的人下车，给合适的人安排合适的座位，然后再决定行驶的方向”。2012年5月，《纽约杂志》的封面故事称，扎克伯格所拥有的最好的技巧，一是精于招聘新人才，二是善于裁减不利于公司发展的老员工。扎克伯格招聘新人才的原则，就是“要看重员工态度，技能可以传授，激情则不能”；裁减员工可谓更“心狠手辣”，首任总裁肖恩·帕克、首席运营官欧文·范纳塔，无论贡献多大，都没逃脱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在《像扎克伯格一样思考》中，沃尔特并没有在“第三个商业秘密”上打住，他还从扎克伯格身上总结出了“领导力蜂鸟模型”，认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应该具备十个与蜂鸟相同的特征：灵活变通、管理、灵巧敏捷、战略思考、坚持不懈、无所畏惧、结果导向、自觉、性格，以及个人发展。当然，他认为最重要的是灵活性，“蜂鸟可以往前飞、往后飞，它们可以随时在空中停止飞行或者盘旋，这是其他动物很难做到的。”领导者也应该这样，在现实条件提出要求的时候能快速前进，在需要学习的时候也能及时停下来思考和评估。

  沃尔特认为，Facebook之所以成为有史以来发展最快的公司，其原因就在于公司将人，而不是将技术或者内容，置于商业模式的中心，这也正是扎克伯格的“第四个商业秘密”。“如果应对失当，公司的快速增长虽然令人兴奋，实则致命”。因此，Facebook看似与大多数社交产品并无二致，而它的关键就在于信息分布系统，围绕人际关系建立的信息分布机制，进而变成了人们的社会图谱。在产品开发方面，扎克伯格强调“比完美更重要的是完成”，“制造原型胜过空谈，好奇心和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

  成功是团队合作的结果。《像扎克伯格一样思考》说：“如果Facebook大量的会员注册纯粹是因为扎克伯格对于公司的贡献，那么公司的繁荣很大程度上是谢丽尔·桑德伯格这位首席运营官的贡献”，并将扎克伯格和桑德伯格的合作伙伴模式称为“理念家-建造者”模式的优秀典范，他们提供的合作伙伴标准则是：清晰的预期、共同的价值观和理念、相互信任、公平价值交换、优势互补、投入和相互尊重。一方面是享受社交的乐趣，另一方面是对新的合作伙伴的寻找，扎克伯格从2013年起，开始坚持每天认识每一个不同的人。

  扎克伯格像谁？沃尔特说他是比尔·盖茨和史蒂夫·乔布斯的合体，有清晰的商业嗅觉、电脑天才、在哈佛读书并辍学、年少成名、坐拥百亿美元、热衷慈善；倾向于掌控企业的一切、衣着随便却标签化、深谙心理学、对产品十分执着、有些小小的 “邪恶”、喜欢异域文化。其实，扎克伯格就是扎克伯格，他的商业秘密就是5P：激情（passion）、目的（purpose）、人（people）、产品（product）以及伙伴（partnerships）。像扎克伯格那样去思考，尽力把握住5P，这次我们能既学其形而又取其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