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引:
似是而非的“童话世界”
⊙记者 唐子韬 ○编辑 陈羽
1997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的黄引,来到北京已经十几年了。她近期在北京798艺术区圣之空间的个展,展出了她多年来的艺术沉淀。
2008年以来,她把作品中的男孩形象符号化,并延续下来。这个符号是她个人的童年记忆,也是那个时代人的集体记忆。她用画面中的孩童讲述着成人世界的一切。
被异化的形象
童年是人生的起点。黄引的作品既是对童年的成人化叙述,也是对成人世界童话般地嘲讽。她用儿童身份的主人公讲述着成人世界的困惑与无奈。
黄引画中的小孩是一个拒绝长大的形象。她告诉记者:“孩子可以被修改、被原谅,他们不承受压力,不承担责任。但是,成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在我的作品中,孩子让我可以很轻松地面对可能承担的一切。”黄引用一种标准化的儿童形象,来比喻成年人的世界。这个引人注目、性格鲜明的孩童,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少年老成”,但是仍然幼稚茫然。对于艺术家来说,这或许是人类成长过程中普遍的矛盾和困惑。
画面中的小男孩,形象鲜明而幽默,总是一副自以为的模样,却显得幼稚可笑。黄引说,这种模式化的造型,来源于她童年时期学校里的宣传画。“我把小时候宣传画中男孩的形象,变成作品主人公。我对那张永远像红苹果一样的脸印象深刻。他代表了好孩子,也代表了我们那个时代,对于好与坏的评判标准。”这个形象,是我们童年成长经历的缩影,这个小男孩可以穿越任何时代、事件。
个体与集体
黄引把“孩子们”置于事件、或是一个非现实化的场景状态之中。这些面颊红润、形态少年老成的孩子们,与艺术家的个体生活经验有关,也存在于我们的童年记忆之中。
孩童、童话、戏剧和似是而非的经典场景,始终贯穿在她的系列作品中。她用一模一样的孩子们塑造的幽默而荒诞的“童话王国”,不同于孩子们的单纯世界,始终暗含着莫名的紧张和忧虑。孩童的脸上并没有纯真和无辜,却总是带着狡黠和忧愁。
“小时候我们受到的教育是强调共性,不张扬个性。我们受到的是有标准答案的教育。但是,长大后,我们形成的观念却不断地要被现实推翻重建,成长变成了无所适从的游戏。”黄引说。作品中,小孩的形象总是处在一种非常迷茫、犹豫的状态,缺乏坚定有力的态度,等待别人给他答案,等待被定义。
2010年以来,黄引创作了《合唱团》、《莫名的崇高》、《对一种幻境的向往》、《成人礼物》、《模仿者》等系列作品,是对前一阶段“童话王国”作品的延伸。在近期的系列作品中,孩童在跨越时空的环境中,表情冷漠茫然。画面中,凝固、永恒的“童话王国”似乎与现实脱离了关系,却代表了人类在欲望的牵引下,对世界无谓地追索。
画面中的小孩形象,像是塑料玩具,光亮的外表,整齐的头发、考究古板的衣着、戏剧化的表情……这些标准化的形象进入舞台场景。这个人造的孩童在荒诞虚拟的场景中,呈现着真实的人性。在强调个体精神的时代,人们却并没有能力改变雷同的命运。人们高傲自大,却在偶像崇拜中迷失自我;不断追求特立独行,却无法摆脱群体归属的本性——这种矛盾的宿命将一直伴随人类成长的始终。
童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在个体和集体的矛盾中度过的。黄引为我们营造了似是而非的“童话世界”,也警示着我们的生活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