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改革释放二次人口红利
(上接A1版)
而在国企大力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同时,强化国资收益的社会保障和财政支撑功能,发挥更多社会性作用。例如,以货币形式存在的国企分红和退出得到的资本应全部划至全国社保管理机构以充实养老基金,再以财务投资形式重新回笼到资本市场进行保值增值,为消化未来国民养老的隐性负债提供支持,即实现国有资本积累成果的全民共享,这一点就类似于资本市场的强制分红,这也将提供社会保障均等化的重要支撑。
户籍制度改革的红利
户籍制度改革的核心内容包括,有序放开二线城市、一线及特大城市周边卫星城镇户籍,确认已经转移至城镇的农民工及其直系亲属的市民身份;初步实现全国范围内的公共服务均等化,特别是开放关键的城乡统一的养老保险、农民工职业培训、子女教育和基本住房保障。
户籍制度改革红利体现在对经济的直接拉动和人口红利两方面。从我们对户籍改革对经济影响的测算结果看,如果2014年开始推进深入改革,那么2014-2020年户籍改革红利对GDP增速的拉动作用在平均每年1%左右,户籍改革红利对GDP总体的贡献率将达到5%。
过去中国的城镇化主要体现在投资的迅猛增长,但我们认为,未来的城镇化将更多的体现在消费和服务的增加上——即城市发展水平的提升、公共服务的均等化、社会发展的再平衡。《改革意见》明确提出,“努力实现一亿左右农业转移人口和其他常住人口在城镇落户。”“不断提高高校毕业生、技术工人、职业院校毕业生、留学回国人员等常住人口的城镇落户率。”过去特殊的城乡二元分割体制牵涉的城镇福利、社会保障和土地利益等,导致过去30多年进城务工的农民在生活习惯、消费模式上都未能真正转变为市民模式。因此,关键在于实现这一亿农业转移人口和其他常住人口的市民公共服务和消费模式转换,实现进城务工农民与城镇生活方式的真正融合。其中不仅包括务工者本人,还包括其家属。务工者主要是生产者,而家庭则带来消费,这种生活模式才能促成一个良性、可持续的经济循环。如果再把约8个百分点的新增城镇人口加进来,那将进一步释放出达3亿左右人口的消费潜力!
从新人口红利方面看,户籍制度改革可以明显缓解劳动力紧张问题,改革将从非农劳动倾向、平均工作时间以及工作效率提升几个方面拉长人口红利。首先,户籍制度的改革将影响农村劳动力的非农劳动倾向。根据我们对整体就业倾向的分析上看,户籍改革能够提升未来整体非农劳动就业倾向,在一定程度上缓冲劳动力储备下降带来的负面影响。假设劳动参与率不变的话,我们预测在2020年,农民工总数将达到3.05亿。其次,户籍制度改革有助于从工作时间长度弥补劳动力不足的问题,从每年的工作时间长度来看,统计局统计的数据是农民工平均工作时间为9.8个月,在城市定居的农民工每年在城市工作的时间将会延长至12个月,从平均在城市的打工的年数上看,平均为8-9年,而一旦解决户籍和社保瓶颈,则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这对他们自身发展和城市进步都有很大帮助。此外,在理顺农民工落户城市的道路后,政府在培训技术配套上也可能进行一定的投入,工作效率的提升也将是未来红利释放的重要突破点。无数的例子证明,人到了城市就会变得聪明,善于学习,并不断增加对自身的人力资本的投入,这会大幅提升有效劳动时间和劳动生产率。这会使得仅仅考虑计算适龄劳动力绝对数量的所谓“刘易斯拐点”在中国成为一个伪命题,这也提醒我们各种“舶来品”理论一定要经过中国的实践检验。
更为关键的是,摆脱了这户口的束缚,如此巨大的人口先后来到城市,能够提供的不仅仅是曾经极度“廉价”的劳动力,更多的是智慧、创造力和公民能力。他们需要的也不仅仅是面包、住房和家电,他们更需要的是平等的机会、更丰富的社会生活和全面的公民参与。各种配套的平权改革会赋予他们更多的财富增长进而成为中产阶层的机会,而一个巨大中产阶层就意味着一切,他们相对稳定、开放、理性和包容。而这就意味着民智开发、思想解放,追求幸福和民主共识,他们将更为积极地参与社会、社区、城市和国家的建设过程中去。这是一个农民市民化、农民工市民化和市民公民化的过程,这将全面重塑中国的增长、经济、社会、生活、文化和政治。(作者系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